第63章 朱砂(第2/3頁)

秦玉龍悶哼一聲。想到那一□□得只會比牙齒咬得更疼,幹脆硬忍。

赫連奚猶不知足,把他衣裳徹底脫了:“疼麽?光這一處還不夠,你是怎樣讓我千瘡百孔的,我全身都要咬回來。”

翌日,赫連奚揉著腦袋起身,宿醉的感覺讓他頭疼,全身都疼。

他不經意間側目,嚇了一跳。

秦玉龍怎麽在他床上?!

還,還沒穿衣服……全身都是那種牙齒啃咬的痕跡……

再看自己身上,竟也好不到哪兒去。

赫連奚僵著身子,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坐在鏡前一看,一雙桃花眸滿是震撼。

眉間的朱砂,沒了……

那是象征棲鳳男子貞潔的朱砂。

他和秦玉龍酒後亂性了?

赫連奚在鏡前呆了好一會兒,手忙腳亂地拿起眉筆,沾了胭脂,在眉心處輕輕畫上一點。

全天下的女子都愛貼花鈿,赫連奚從軍時為掩飾男子身份,專門在眉心處畫花鈿,用以掩飾男子朱砂,點上一顆朱砂不過手到擒來。

他絕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失貞。

赫連奚自身並不看重貞潔,權當被狗咬了一口,但棲鳳很看重,婚前失貞的男子是要浸豬籠的。

他雖已在長黎,且也算婚後……但就是這樣問題才更大。

長黎皇帝除了皇後壓根不碰任何人,他這朱砂沒了不就擺明了是給皇帝戴綠帽?雖說長黎皇帝把一群後宮當下屬並不當嬪妃,也成全了柳雁聲和沈鶴洲的情意,可他的身份如何能跟他們比較。

他不是為長黎皇帝辦事的下屬,是異國派來和親的皇子,長黎皇帝就算要保護棟梁不受夜郎蠱惑才納入後宮,也輪不到保護他。

他在長黎的身份,只是後妃而已。

長黎皇帝不需要對他手下留情。穢亂宮闈之罪,往重了說完全是棲鳳在羞辱長黎,再引起兩國交戰,父妃和姐姐會徹底遭母皇厭棄的,說不定是死罪。

就算退一萬步說,長黎皇帝不計較,甚至成全他和秦玉龍的“好事”,消息傳回棲鳳,照樣是個天大的笑柄。本是送給長黎皇帝和親的皇子與後妃私通後被賜給後妃,在棲鳳眼裏,就是他給棲鳳蒙羞。母皇最好顏面,定會動怒,父妃和姐姐在宮裏依然舉步維艱。

姐姐正在爭儲的緊要關頭,他不能再拖任何後腿。

何況他和秦玉龍矛盾重重,怎麽肯讓人知道他們有了肌膚之親?

一瞬間心中閃過千百個念頭,赫連奚考慮了一堆事,對他和秦玉龍有了肌膚之親這件事本身,卻沒有太多反感。

赫連奚點好朱砂,只聽身後一聲復雜男聲:“你當初在戰場上畫花鈿,也是這樣熟練?”

赫連奚轉頭,看到秦玉龍已站在他身後,穿了身中衣,領口仍有痕跡。

“……什麽戰場?我聽不懂。”赫連奚假裝不知。

昨晚的記憶已經斷片,他半點兒想不起來,他到底說漏了多少?

赫連奚清楚自己的酒品。別人是酒後胡言,他是酒後吐真言,所以從不敢飲酒過度,怕酒後失言被人抓住把柄。可昨晚他太想家,長黎也沒有棲鳳那麽多人盯著他拿捏把柄扳倒父姐,就多喝了些。

這一喝就壞事了。

秦玉龍是……知道他是戰場上那個人了?

赫連奚不願承認。他在宮裏勾心鬥角了太多年,戰場上那段真刀真槍拼殺的日子,反倒是他覺得最真實放松的時刻。他在最真實的時候放縱過真心,偷偷喜歡過那個意氣風發、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

承認了他是戰場上那個對手,就仿佛承認了他喜歡過秦玉龍似的。

可這份淺薄的喜歡,在父妃、姐姐、棲鳳,與自身的命運之前,太不堪一擊。

秦玉龍見他裝傻充愣,欲言又止,終是將此事揭過不提。

戰場上棋逢對手,於他是一段白月光、朱砂痣般的美好回憶。於對方而言,恐怕只有國仇家恨的恥辱,他何必讓對方不痛快。

“昨晚……”

秦玉龍剛開了個頭,赫連奚就冷靜道:“昨晚你我皆喝多了,酒後亂性,誰也不必當真。你不必把我當尋常棲鳳男子,失個身而已,我不會為此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你也不用負責,咱們只當這事沒發生過。”

秦玉龍靜默片刻,還是把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會向陛下皇後殿下請旨,賜我們成婚。”

“我說了不用負責,你聽不懂麽?”赫連奚皺眉。

秦玉龍抿唇:“你不必擔心陛下和皇後殿下怪罪,我和陛下皇後殿下交情很好,而且他們也同意了柳雁聲和沈鶴洲的事……”

“秦玉龍,你不僅不會講人話,還聽不懂人話。”赫連奚不耐道,“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結為連理,我們算什麽?你喜歡我嗎?一直以來都相看兩相厭,昨日才說我沒人愛,睡了一覺就喜歡不是很可笑?我知道你秦家的家教不會教你睡完不負責,可既然互相討厭,成了親也只是一對怨侶,我不需要這樣的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