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秦硯北一腳踢開對方,男人高大身軀咚的栽到雨裏,伸手繼續去摸身後的東西。

方簡領著隨行的人提早去的研究所,路上險些出車禍,他立即意識到不對,秦硯北身邊雖然有人跟著,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不能絕對保證安全。

他停下後馬上帶人往回趕,正撞上雨裏的情景,周圍路人混亂,有人已經打電話報警,警方就在附近,趕來的也很快,一行人敏捷制住持刀的白種男人,一翻他身後還沒徹底打開的包一看,居然是把獵.槍。

雨簾密集,周圍人影幢幢,雲織看清的一刻,臉色慘白。

秦硯北拾起傘遮在她頭上,擋住她的視線,把她抱到胸前,她衣袖隱隱傳來異樣的濕潤,怔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是他腕上流的血。

研究所除了針對精神問題的治療,也能處理外傷。

秦硯北坐在椅子上,醫生消毒完傷口,看他臉色變都不變,又想起昨天下午這位秦先生還在生死線上,今天目光就一瞬不錯地凝在旁邊女孩兒身上,感慨地搖了搖頭。

雲織盯著秦硯北手腕上的白色紗布,飛快抹了下眼睛,冷汗一陣陣地往外沁,嗓子幹啞,嘗試了幾次都沒說出太完整的話。

秦硯北起身撫著她背,彎腰親她額角:“別怕,過去了,對我有點信心,不會出事,那個人交給警方處理了,身份咱們也已經查清楚,就是科倫公司其中一個激進派系安排的,包括車禍也是,沒有含金量,都是比我預想的更下三濫的手段。”

他在她面前蹲下來,握著她冰涼的手指:“是我被病影響,準備的不夠齊全,讓你看見這種場面了,織織聽話,我確定沒事,消息傳回國內了,秦氏官方和該出面的部門正在跟他們正面來硬的,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受傷。”

秦硯北低低哄慰著:“咱們不留了,今天晚上的航班回去,這次隨行過來的人很多,不止你看見的那些,返程會保護很好,沒有意外,等到家你就放心了。”

“你沒事就好,”他垂著的眼睛擡起來,裏面盡管掩飾過,還是殘留著當時的暴戾,“如果傷著你,我才是……”

雲織俯身輕輕抱住他頭。

她聽到方簡跟警方對話了,要不是下雨路上人多傘多,嚴重阻擋視線,那人真的可能會冒險用獵.槍,本來就是一個臨時的計劃,秦硯北在英國露面的機會極其有限,抓住了就會硬來。

雖然沒有含金量,但夠直接,成功當然好,不成功也能震懾,頂多損失幾個無關緊要的工具人,他們是真把秦氏太子爺當成個病秧子了。

他身負國內各方的矚目,堅持要脫離歐美壟斷,獨立研發的大型客機,竟然還要承擔這些。

秦硯北額頭墊在她單薄肩上,合上眼啞聲說:“我的工作讓你遇到這種危險……”

雲織貼在他臉頰邊,壓下滿心混亂的情緒,跟他說:“我很驕傲,我知道你在做什麽,只要你能安全,我什麽都不怕。”

最早的機票在晚上十一點,還有五六個小時,雲織本來以為會去機場等,或者留在研究所,沒想到等檢查做完確定身體沒問題,秦硯北馬上就帶她出發。

外面雨停了,車也已經換了,七八輛不同車型在停車場並排停著,乍一看不覺得有什麽聯系。

雲織上的是中間那輛,等方簡把車一啟動,旁邊那些就先後開出去,把這輛車恰到好處夾在中間。

方簡回頭跟雲織笑:“放心吧,官方比硯北自己更在乎他安危,這陣仗純純的是為了讓你放輕松。”

秦硯北冷冷看他一眼,他馬上老實閉嘴,悶頭開車。

雲織問:“我們現在去哪,是不是還有事沒辦完。”

秦硯北點頭,把她拉到腿上,讓她趴下來,伏在他身前,他一下下順著她頭發,在她耳邊說:“的確有,特別重要,走之前不做不行。”

雲織緊張得以為要面對什麽嚴肅公事,還擔心自己出現會不會違和,結果一個多小時後,車窗外竟然漸漸出現深藍的海水,她才意識到不對,本來昏昏欲睡的狀態立馬清醒,從秦硯北身上擡起來,盯著外面。

七八輛車先後停在海邊,拉出圍合的走勢,方簡的車沒停,繼續往裏開了一小段,海更近了,晚上風很輕,不遠處大片連綿的燈光開始闖進視野,他才刹車。

秦硯北推開車門,臂彎裏掛著一件寬松外衣,俯身把雲織從車裏抱出來,沒放手,等方簡開車掉頭回去,他才抱著她,踩著細沙一步步往裏走。

海浪聲溫柔,夜幕傾壓下來,跟濃重的深藍相融,星光和閃爍的暖色燈串在潮濕風裏交映,照進雲織的眼角。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來海邊。

秦硯北把雲織放下,握著她肩膀讓她轉過身,無垠海面撞進她眼睛裏,面前細膩沙灘上,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準備好的連綿燈海,在無人知曉的夜裏,搭成好像經久不滅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