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3/5頁)

顏惜寧壞心眼的想著,若是原主的夫子們看到現在的他,一定會氣得吹胡子瞪眼:這榆木疙瘩又滾回國子監來氣老子了!

97.對峙(下)

顏惜寧在二樓看了一會兒後感覺到了無聊,他瞅了瞅樓下:“松松,我去下面看看,你要一起下去嗎?”比起無聊枯等,他更願意去樓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東西。

姬松行動不便,他也不想面對那群看熱鬧的學生們,於是他搖了搖頭:“不去了。”

於是顏惜寧便從二樓來到了一樓,他漫無目的在鋪子中轉了起來。曾經在原主眼中高不可攀的那些墨寶如今已經不稀奇了,他覺得那些裝在盒子裏面的狼毫,還比不上姬松平時用來寫公文的筆。

也有膽子大的學生在顏惜寧周圍好奇的張望著,顏惜寧笑著對他們點點頭。

正當有兩個膽子大的學子想上前和顏惜寧打招呼時,鋪子外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可是阿寧來了?阿寧!阿寧你在哪裏?母親好想你啊!”

顏惜寧眼皮一跳心中一緊,聽到這道聲音,他身軀緊繃整個人都僵直了。

來者是顏伯庸的妻子顏張氏,說來也巧,她正在附近的館子裏和幾個老姐妹推牌九。聽幾個下人說容王府的馬車來了一點墨鋪子門口,顏張氏話都沒聽完拔腿就往鋪子來了。

進了鋪子之後,顏張氏眼睛一掃,她只看到顏惜寧和幾個侍衛。沒見容王的影子,她心頭大定。

她不管顏惜寧是不是什麽容王妃,今天這個鋪子他別想從自己手裏拿走。這麽好的地段,收益這麽好的鋪子,她還要留給自己的女兒當嫁妝,怎麽能讓一個私生子拿走?

上次皇後娘娘開賞花宴,別人都說容王夫夫恩愛,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容王將顏惜寧從水裏拽起來時臉黑得厲害,一看就不開心。

也是,顏惜寧救了七皇子,開心的只有嫻貴妃和皇帝,其他的幾個皇子巴不得少一個競爭對手。顏惜寧這麽做一定犯了容王忌諱,如今沒看到容王的身影就說明了一切。

顏張氏眼神一掃就哭上了:“阿寧啊,你好狠的心啊。自從你入了王府,就沒回家過。你的父親思念你茶飯不思,你的兄弟姐妹時常問我:母親母親,息寧什麽時候回來,我們想他了啊。你好狠的心啊,怎麽不回來看看呢?”

顏惜寧全身的汗毛全部豎起,他終於明白原主為什麽這麽膈應顏張氏了。這顛倒黑白的嘴臉和手段,讓他嘆為觀止。他唇角拉直眼神不耐,可也什麽都沒說。

顏張氏見顏惜寧還像以前那樣木訥,她嚎的聲音更大了:“顏府離鋪子就這麽點路,你到鋪子來都不回家。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顏張氏哭得淒慘,聞者傷心聽者落淚。跟著她來的幾個貴婦眼神一轉看似說悄悄話,可尖銳的聲音已經傳遍了整個鋪子:“真是不孝子,入了王府攀了高枝,連爹娘都不要了。嘖嘖~”

“是哦是哦,回門那一日顏尚書和夫人擺了酒席等了一天,都沒見他回來哦~”

話音一落,周圍的學子看顏惜寧的眼神都變了,一時間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看著挺和氣的人,連爹娘都不要了。這種不忠不孝之人竟然能當上王妃!”

“當時他在國子監出了名的爛。課業爛,人品也爛。管夫子如今說起他的名字都在嘆氣,說老天不公。”

顏惜寧都快氣笑了:“顏夫人,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的母親。我只問你,你敢不敢對大家說你是怎麽對待我的?”

顏張氏嗚嗚咽咽:“阿寧你在說什麽呢?你是我的孩子,我待你當然和對待其他的孩子一樣了。”

顏惜寧只覺得諷刺:“好一個一模一樣。既然你不樂意說,那我就說了。顏子越住精美別院,我住的房子四面透風;顏子越錢花完了就能去府中隨意支取,而我一個月只有五貫錢 ……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你還用我繼續說下去嗎?”

顏張氏哭得虛偽:“母親是怕你學壞啊,並不是在厚此薄彼。”

在楚遼就是這點不好,只要對方占著一個孝字,無論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另一方就矮了一頭。原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吃了無數次啞巴虧。

然而顏惜寧不是原主,他可不在乎家醜能不能外揚。真惹了他,他連骨灰都給對方揚了,他面無表情:“不是厚此薄彼?顏夫人你記性不好,你難道忘記了你是怎麽對我說的嗎?你說我是娼、妓之子,我天生賤種,不配喊你一聲母親,不配喊顏尚書一聲父親。”

話音一落,顏惜寧感覺胸口有什麽爆發了。這不是他的情緒,這是原主的情緒。原主母親的身份一直是他的痛,有一個出身青樓的母親,原主一直覺得自己擡不起頭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都是父親的孩子,只有他被區別對待。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努力縮小存在感,只想在顏府卑微的活下去。然而就是這麽一個渺小的夢想,他還是沒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