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6頁)

武拂衣也給出了原因,那八人在年節期間主觀上不願意離開京城,而更希望陪伴家人。

這個理由有幾分真幾分假?

胤禛就當做它是真的。至於武拂衣是否蓄意安排自己的人手,有的事難得糊塗。

人選既定,武拂衣設計了有關牛痘與天花的調查問卷,讓這些人分頭上路去偵查。如果一切順利,最快在元宵前後就能收到第一波反饋。

忙碌沒有到此為止。

臘八過後,春節其實就是開始了,四貝勒府迎來送往的禮單都需要四貝勒過目。

武拂衣必須了解宮內過年的各種注意事項,那都需要胤禛不錯漏任何細節地說清楚,這一堆規矩是容不得出錯。

某種意義上,繁文縟節比政務還要令人厭煩。

在每天晚上不斷學習中,終於熬到了臘月十七,欽天監推演得出這一天是今年皇上封印的吉日。

皇上封印,各處官府也要封印,通俗點說就是大家放假了。

‘啊,今天是個好日子……’

武拂衣沒能忍住,盡管她也想穩重,但還是在心裏唱了起來。

直到來年正月十六,有一個月的時間不用上朝了

雖然不上朝不意味閑下來,還要去宮裏與康熙一起寫福字,以及操辦各類年節事宜,但放假總是令人愉快。

起碼不用天不亮就起床,太感人了!

武拂衣覺得如果某天康熙改變上朝時間,往後推遲兩個時辰,她都能誠心說一句皇上聖明。

“四哥,你今天瞧著氣色不錯。“

胤禟剛去給宜妃請安,這會出宮就遇上四哥。

發現今天四哥眉宇間有顯而易見的輕松,他琢磨著是不適趁著四哥心情好就能聊點事。

武拂衣客氣幾句,“九弟,最近可好?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

九阿哥的身上沒爵位,也沒得正經差事,換句話說就是不用天天上朝。

正因如此,胤禟有大把時間去經商。

這點卻不被康熙所喜,認為這個兒子沒做什麽正經事,但胤禟本人喜歡。

哪怕喜歡,其中還是有許多不足為人道的苦楚。

同為阿哥,以年齡論,跳過二哥太子,從老大到老十,只有九阿哥被跳過了封爵。

十阿哥都得了貝子封號,做九哥的卻沒有。外面人怎麽看?那些官員會怎麽想?生意上的對手又會怎麽做?

胤禟也明白,他就是被康熙有意打壓了。

若非上有親哥胤祺是貝勒,自己又與八哥、十弟關系都不錯,那麽在京城這個捧高踩低的地方,即便是皇子也會活得憋屈。

當下,胤禟訕訕一笑。

他被問起最近如何。生意依舊興隆,沒有什麽虧損,但確實有件待完成的事沒做好。

“四哥,弟弟給你賠個不是。”

胤禟說起九月初他趕著上要給四哥送禮的承諾。

“秋天在潭柘寺,弟弟承諾了在過年前把河蚌與玉米種子給你送去。玉米種子在南邊找到好幾種,改明就送到四哥府上,但那三角帆蚌……”

當時,胤禟拍著胸口保證是小事一樁,但真去操作了才知道其中的困難。

三角帆蚌對於溫度與濕度都有要求,不能太熱不能太冷,也需要定期接觸水源。

如果撈出來不放水缸裏而是幹的裝箱運輸,要保證它抵達目的地時還活著就有路程距離的限制。

“十月裏,還能捕撈三角帆蚌,但把它運到京城就有困難了。”

胤禟了解走水路與走陸路的不同情況。

“今年冬月很冷,前幾天貨到了京城,我一看都成死蚌了。水產販以往很少運活的三角帆蚌來京城,頭一回做也沒經驗,給搞砸了。”

經驗都是在失敗中累積的。

損失了這一批三角帆蚌,水產販子有了心得。

這東西遠距離運輸要放在水缸裏,還要給它足夠的空氣。需是乍暖還寒時候,冬末初春給送來京城。

胤禟一通解釋,雖然客觀原因充足,但到底是他把事情給辦砸了。當時信誓旦旦說要送禮,結果沒能將禮給按期送出去。

“無妨。”

武拂衣不意外這種結果。

以現今的運輸條件,搞送活物將南貨北調本就存在一定者損率,但她也不了解具體會折損到哪種程度。

“運輸不易,進貢給汗阿瑪的荔枝要保持口感也是極為困難。九弟讓民間商隊來運河蚌,遇上的麻煩定是更多。你也別自責,這次沒能送來,下一次選對時間就好。”

武拂衣不是說虛話安慰胤禟,講的是實情。

送貢品的隊伍起碼能在官道上一路通暢,地方上也不敢搞出索要好處否則就不放行的事情。

民間商隊卻不同。路上是否會遇到盤剝,車馬船只是否要給人讓路等等,那些因素都會耽誤運輸時效,損失的都是錢。

“四哥,你說得可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