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5頁)

喝問他們什麽目的,為何不走,為首的那名親兵校尉是個能說會道的,口口聲聲說騰龍軍即將拔營離開,懿和公主出降的日子又未定,說不準要安排到明年。

謝節度想在離京前和懿和公主會面,如果今日不得空,那就明日。總歸要討個確定的日子,他們才敢出城復命。

姜鸞吃著荔枝,和二姊提起門外等候至今的五十親兵,

“哼,手下的親兵一副癩皮狗模樣,養狗的主人又能好到哪裏去。他謝征想見二姊,二姊就要出城去見他?憑什麽。他們不肯走,行,在門外慢慢等吧。”

姜雙鷺坐在水榭圍欄邊,對著動蕩的水面發呆。

竟似完全沒聽見她說話似的。

夜色已經深了,夜風吹過粼粼水面,吹皺了一點淺淡星光。姜雙鷺從發呆裏驚醒回神,輕聲和姜鸞說,

“他竟以為出降的日子會在明年?但我在皇後娘娘那兒聽來的,分明是——”

文鏡就在這時面色凝重地快步過來水榭。

“外頭的情況有點不對。早過了宵禁的時辰,望樓上巡值的弟兄發現了有幾股來歷不明的人夜過主街,人數倒是不多,每股約莫數十人聚集,往皇宮方向快跑而去。”

姜鸞心裏一緊,告訴自己不要多想,按照常理猜測,

“該不會是夜裏街上巡值的武侯?”

“不是。不對勁。”文鏡立刻否認了。

“巡值的武侯平日裏見得多了,都是按班巡值,什麽時辰巡到哪條街道,路線都是固定的。無事也不會在街上急奔。不像是武侯。”

姜鸞的視線落在水榭外的湖面上。

粼粼的水面,倒映出雲層遮掩的隱約月色,微風吹皺了水波,她的心湖也跟著震蕩起來。

她把剝了一半的荔枝扔回盤中,起身去了東南角望樓。

望樓最高層有二十余尺,居高臨下望去,此刻街上的情形一覽無余。

一隊街上巡值的武侯按照既定的巡視路線,正不緊不慢從北往南穿行過長街。轉入橫巷時正好撞上潛伏在暗處的一股數十人。

兩邊打個照面,一邊早有準備,一邊猝不及防,一隊巡街武侯七八人瞬間便被砍倒,連聲音都未發出,屍體拖入暗巷中。

看到這裏,文鏡的臉色頓時變了。

“敵襲!”他厲聲喝令下去,“所有人叫起!分發兵器防具就位!弓|弩手上望樓!”

幾乎與此同時,只聽遠處傳來隱約響動,高處火光明滅,那是隔著一個坊的兵馬元帥府的四角望樓同時發出警訊。

頃刻間,兵馬元帥府的外門轟然洞開,裏面湧出上百名玄鐵騎精銳,由一名裨將帶領著,人喝馬嘶,馬蹄踏過靜謐長街,直奔巡街武侯被砍殺的暗巷方向而去。

兩方人馬不期而遇,廝殺聲立刻響起。

公主府所有人驚起,全部三百親衛奔跑就位、迅速展開防衛的同時,文鏡護衛著姜鸞往望樓下走。

“公主府新加高了圍墻,又加了兩座望樓和弓|弩位,剛才那樣的小股兵馬正面來襲也能抵擋過去,不必過多擔憂。刀劍無眼,公主先去安全地方躲一躲。”

姜鸞下了一層望樓時,回身望去。

黑暗裏展開的激烈巷戰已經迅速結束。來歷不明的小股數十兵馬全部被消滅殆盡,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長街邊。

臨近的坊間百姓被半夜的廝殺聲驚動,四處亮起零零星星的燈火,但因為坊門緊閉的緣故,裏頭的百姓還不知緣由。

姜鸞停步凝視東北方向的兵馬元帥府。

大門早已敞開,將士們舉著明晃晃的火把疾奔出入。不多時,數十披甲親兵護衛著主帥裴顯出來,數百玄鐵騎精兵跟隨身後,無視路邊的屍體血跡,踩蹬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姜鸞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問,“謝征的兩百騰龍軍親兵,現在還在門外?”

文鏡也早想到了堵在門外的兩百謝征親兵,剛才便命人查探。

“那兩百親兵身上現成的兵器,已經自行分了四路兵,守在正門和三處側門外。倒是意料之外的助力。”

姜鸞不走了。停在望樓的中部,她低頭眺望著黑暗的京城長街,反問了一句,

“二百騰龍軍,替謝征守著二姊。你覺得是湊巧了,還是早有預謀?”

文鏡悚然一驚。

“如果謝節度提前知道這幾天會有亂事……”

他極目眺望,夜幕茫茫,濃雲少月。

京城三十八處縱橫主街被大片的黑暗籠罩,遠處完全看不清,近處的幾處長街上只能隱約看見一條條迅速跑動的黑影,哪裏看得出黑影的來歷身份。

——————

宮裏連著幾天來人,再三催促晉王入宮侍疾,紫宸殿傳來的聖人口諭嚴厲,斥責晉王不顧及兄弟情誼,兄長重病也推脫不來探望。

到了八月初九初十這兩日,宮裏的催促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