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3頁)

她討厭這種被別人帶動著裹挾著的感覺,就像今日,兜頭一棒,她不接也得接,完全失去了自主權。

包括現在,他一點也不怕地繼續挑釁,肆無忌憚,不就是知道自己有所顧忌嗎?

他如此無賴,穆君桐不再忍,掐住了他的脖頸。

他的喉結在她的掌心滾動,隨著她手掌的收緊,不停戰栗,這是窒息帶來的生理反應。

他想要掙紮,穆君桐便用膝蓋抵住他。

她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他身上,一定很痛,他卻毫無反應,只是用明亮得過分的眼睛看著她。

“秦玦,不要再來挑釁我、試探我,我若是信念崩塌,不再遵守規則……”她手上仍舊放松,感受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終是隨著他的想法做了假設,“第一個遭殃的,一定是你。”

若是她變成了一個無所忌憚的瘋子,那麽等著秦玦的一定是四肢盡廢、雙目失明,變成一只關在樊籠裏乖順無比的畜生。

他的眸光始終落在她的雙眸間,見她眼裏戾氣翻湧,他似乎已經預見了那番畫面,眸光越發明亮,竟顯出幾分專注的癡迷來。

他想笑,但無法呼吸,便笑不出來,於是只能彎著眼看她。

兩人視線相撞,焦灼又銳利,一觸即分。

穆君桐迅速回神,陡然松開了手。

他的脖頸烙下了她的手印。

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挑起了她的情緒,挑起了那些藏在桎梏庸常裏的黑暗面。

兩人離得這麽近,她還能看到他因為窒息而溢出的生理性淚水。

他仰著頭,用明亮的眸瞧著自己,眼裏一片澄澈,只有專注,像一個虔誠又天真的癡兒。

她愣了一下,怔怔地擡手,擦去他眼角的水光。

他睫毛顫動了一下。

“秦玦。你以黑暗為食,黑暗也同樣會啃食你。”

她的語氣很輕,就像她擦去他眼角淚水的輕。

秦玦垂下眸,再也不敢看她。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酸澀粘稠,讓他想要作嘔,可他卻不可抵抗地貪戀上了這種感覺。

他扯了扯嘴角,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心中亂糟糟的一團情愫,最終消弭於無形。他恢復到平常模樣,點評她這番長輩作態:“那就多謝‘母親’的教誨。”

這種譏諷的語氣,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無事發生時兩人的相處模式。鬥鬥嘴,說說笑,仿佛一對沒有嫌隙的姐弟。

穆君桐嗤笑一聲,松開他,起身,不再管他。

秦玦箕踞而坐,看著她走出屋門,半晌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