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痕(第2/3頁)

陸琳笑嘻嘻道:“事關姐姐的終身大事,怎麽是瞎打聽?趙公子家世不錯,姐姐若能嫁過去也算一樁好姻緣。”

陸瑩並未求姻緣,她心中早已放不下旁人,根本不想嫁人,旁人再好,與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思及太子,陸瑩心中沉甸甸的。

明月高懸,夜色逐漸轉濃,東宮,廊下的宮燈散發著幽幽光芒,守在門外的太監正在犯困,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挺直了身子,趕忙躬身問安。

來者是宋公公,他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很得太子看重,他只略一頷首,就匆匆邁入了書房,整個東宮,唯有他和暗衛能夠無需通報,直接踏入書房。

書房內,書案上燃著三盞燈,室內亮如白晝。太子身姿挺拔,眼睫低垂,正坐在書案前,不疾不徐地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他一襲紫色衣袍,衣擺處以金線繡四爪蟒蛇,燭火下那張臉清雋疏離,說不出的矜貴。任誰瞧見他,都要贊一聲面冠如玉,單看五官,整個京城都無人能及,只可惜明月皎然,凜然不可侵。

宋公公躬身行至他跟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三日前的事暗衛已查到一部分,留宿在護國寺的共有十三人,除去年長婦人和男子,年輕姑娘共有四個,一個是禮部侍郎的嫡長女,一個是武安伯府的嫡次女,一個是李千戶的庶女,另外一個乃名盛酒樓陳掌櫃的女兒。”

護國寺乃京城第一名寺,香火鼎盛,因正值酷暑,前去上香者才不算多,是以留宿者僅有十幾人。

前日太子回宮後,是宋公公給太子寬的衣,裏衣退下後,太子如玉的後背上,赫然有幾道抓痕,因尚未結痂,格外觸目驚心。

宋公公一度懷疑是自己眼花。太子出生後,他就跟在太子跟前,自然清楚太子一貫不喜女色,若真會與女子親熱,也不至於落個不能人道的汙名。可不論他怎麽瞧,那痕跡都像極了女子情動時留下的抓痕。

隨後太子就讓他查前三日都是誰去了護國寺,留宿寺中的年輕女子都有誰。

宋公公沒隨他去護國寺,也不好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根據太子身上的抓痕,他隱約猜到了什麽。

名單上這四位女子,也就禮部侍郎的女兒,趙茗馨身份高一些,隨母親參加過幾次宮宴,也見過太子,其他三人都不曾入過宮,安公公卻又覺得趙茗馨沒這個膽子。

他躬身說完,就見太子擡眸看了過來,清雋的眉眼,染上一絲說不清的情緒,“秦臻沒去護國寺?”

秦臻是沈翌的表妹,一度想當太子妃,不止一次地給太子表明過心意,沈翌懷疑是她動了手腳。

宋公公道:“秦小姐雖出過府,卻並未去護國寺,人也一直待在定國公府,這兩日還給老太太請過安。”

沈翌單手微曲,輕叩了一下桌面,他試圖回憶起什麽,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他察覺到身體不對勁時,已是亥時,當時便讓暗衛將背叛他的內侍抓了起來,可惜內侍早已服毒,沒多久便已身亡,第一條線索已斷。

沈翌道:“旁的呢?可有異常之處?”

“暗衛曾在殘渣剩飯中發現了避子藥性,尚未查出是誰在食物中動了手腳。”

“已過去三日,就只查到這些?”沈翌聲音很淡,唯有一雙眸幽深冷冽,似雪山上亙古不化的冰雕。

他明明不曾發怒,周身卻滿是威壓。

宋公公身上冒出一層冷汗,心中卻叫苦不叠,幾個暗衛全被殿下派了出去,如今身邊僅剩一個小七,單靠他一人進度自然慢。

他趕忙跪了下來,恭敬道:“奴婢再加派些人手,必查明此事。”

沈翌淡淡道:“將蕭六調回來。”

翌日,從老太太那兒出來時,已然巳時,外面日頭有些曬,清楚兩個妹妹怕曬,陸瑩也沒喊她們作陪,丫鬟備好馬車後,她便帶著丫鬟婆子出了府。

她並不清楚,武安伯府的馬車行駛出去時,有一人悄悄跟了上去。

片刻後,一個小廝裝扮的男子就悄悄來了銘月坊,銘月坊今日被大皇子沈涵包了下來,沈涵是淑妃之子,今年剛及冠,年初被封為的睿王,已出宮建府。

前段時間他領了差事,去虞城查了貪汙受賄的案子,前日才剛剛回京,因錯過了太子的及冠禮,睿王便做東宴請了太子以及幾位年長皇子,打算為太子慶祝一番。

今日是他做東,他便提前一步來了銘月坊,眾位皇子尚未到來,得知陸瑩竟來了如意坊,他眸色不由一動。

他是上巳節見的陸瑩,少女一襲淺紫色衣裙,俏生生立在湖畔,她膚如凝脂,面若芙蓉,靈動的眸清澈見底,饒是自幼見過不少美人,瞧見陸瑩的那一刻,他方明白何為回眸一笑百媚生。

自打那一刻,他便想將少女占為己有,睿王尚未成親,他心中清楚他的親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以陸瑩的身份也無法給他當王妃,他便生了納她為側妃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