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紮針(第3/4頁)

沈翌腳步猛地一停,迅速別開了眼睛,宋公公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一下撞在他後背上。

他捂著腦袋正頭暈著,就聽到了自己主子的輕斥聲,“出去。”

宋公公暈乎乎退了出來,沈翌同樣跟了出來,他在院中站了片刻,院中擺著十幾盆蘭花,花瓣或純白、或白綠、或淡黃,一朵朵迎風綻放著,暗香襲來,卻遠不及她身上的清香。

沈翌閉了閉眼,才將一幅幅畫面從腦袋中驅趕走。

等莎草端著木盆走出來時,沈翌才進去瞧了瞧。陸瑩還在沉睡,她雙頰泛紅,唇色蒼白,有一處甚至有種幹裂感。

木槿朝太子行了一禮,又倒了杯水,因陸瑩睡得沉,很難喊醒,她便尋了棉棒,一點點濕潤著她的唇。

太子站著瞧了一會兒,才掃向木槿,道:“可給她服了藥?”

他不問還好,一問木槿紅了眼睛,木槿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不能用退熱的藥,只能硬抗。”

沈翌不由擰眉。

中午、晚上,莎草幫她擦了好幾次身,用處依然不大,她仍舊在起熱,溫度還逐漸升高,額頭摸著越來越燙。

再這麽燒下去,人都能燒壞,兩位太醫也有些著急,還開了一些藥草,讓陸瑩藥浴,泡完,仍舊未退熱。

沈翌晚上再次過來時,她仍舊躺在床上,燒得雙頰通紅,他眸色不由轉冷,掃向了兩位太醫,“沒旁的法子嗎?”

蕭太醫出聲道:“倒是還有一個法子,針灸也能去淤通絡,疏通氣血,許是能夠散寒,退熱。”

“那就施針。”

兩位太醫卻有些遲疑,蕭太醫道:“殿下讓人尋個女大夫吧。”

他此話一出,木槿和莎草方明白,剛剛他怎麽沒主動施針。可女大夫又哪裏好尋?如今已將近子時,萬一再拖一晚,燒壞腦子……

莎草幾乎不敢深思,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太醫教我如何施針。”

怕太醫不願傳授,她趕忙磕了兩個頭,木槿也跪了下來,一並磕頭。

蕭太醫有些遲疑,伸手將她們扶了起來,方道:“施針倒也不算難,難的是務必要找準穴道,若是紮錯,可使人癱瘓。”

莎草聞言,臉不由一白,平日她一向沉穩,此刻眼淚卻滾落了下來,木槿也哭得難以自控,拼命捂住唇,才沒發出聲音。

窗外明月高懸,偶有蟲鳴聲響起,室內靜得如同死水,睡夢中,陸瑩發出一聲輕喃,“水……”

沈翌耳力好,最先聽到了她的聲音,他行至桌邊,拎起白玉壺,親自倒了一杯水,隨即就走到了床邊,欲要喂她喝下時,她卻又沒了反應。

沈翌也曾高燒過,自然清楚高燒不退,對身體的傷害,他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唇,落在了她高聳的腹部,將杯子放在了書案上,艱難地開了口,“我來施針吧。”

他自幼習武,對人體的穴道再熟悉不過,由他施針最為合適,唯一需要邁過的便是心理上那道坎。

木槿和莎草並不清楚這個決定對他來說有多難,兩人聞言,皆驚喜萬分,莎草甚至給他磕了個頭,“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沈翌只淡淡道:“起來吧。”

他隨即看向了兩位太醫,“需要紮哪幾個穴道?銀針需要紮入幾寸?”

太醫趕忙說了一下,施針不比旁的,沈翌先尋來一個小太監,在太醫的親自指導下,先在他身上試驗了一番,待太醫點了頭,他便去了陸瑩的寢室。

他向來聰慧,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學什麽都快,前前後後不過一刻鐘,就基本掌握了要領。

室內帷幔低垂,莎草和木槿已幫著解開了她的衣衫,讓她趴在了床上,為了不太壓迫她的腹部,她腿下、胸脯下皆被塞了引枕和棉被。

陸瑩仍舊昏睡著,烏發被撥到了兩旁,只露出雪白的後背,她肌膚細膩,蝴蝶骨漂亮惹眼,小腰本盈盈不足一握,因有孕在身,腹部卻很大,饒是對比強烈,也美得驚人。

沈翌進來時,恰掃見這一幕,他目光像被燙到了似的,呼吸都不由一窒,飛快避開了目光,開口時,連聲音都暗啞了幾分,“你們倆退下。”

莎草和木槿怔了一下,想到他們已成親,終究還是退了下去。

她們走後,沈翌才在一旁的水盆裏再次凈了凈手,她雪白滑膩的肌膚,在腦海中一一閃現,水盆裏他的手在止不住地輕顫,蕩起一圈圈漣漪。

窗外月光很亮,透著窗牖灑進些許,水盆裏都好似灑了層銀輝,他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壓下心中的不適,才拿布巾擦了擦手,朝她走近了些。

離近後,陸瑩瑩白漂亮的蝴蝶骨露在了眼前,他看到的卻並非她,小時候那些不堪的畫面,那些刻意被他埋藏起來的畫面,又閃現了出來,宮女像狗一樣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