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狂

陸瑩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時, 身上的蘭花香混雜著奶香一股腦襲入他鼻端。

沈翌眸色掙紮,不由攥住了她的手腕,欲要將她推開,入手的肌膚一片溫熱滑膩, 沈翌心尖一顫, 不由垂眸,搖曳燭火下, 她皓腕白雪一般, 燙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沈翌僵著身體一時沒動彈。

陸瑩另一只手,仍勾著他的脖頸,她跪坐了起來, 耳根一點點染上緋紅, 粉嫩的櫻唇觸碰上了他,獻祭一般蠱惑道:“殿下, 你我早已成親,夫妻同房天經地義,並不羞恥。”

她聲音甜美,眸中也滿是認真,唯有通紅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緊張, 為了治好他的心理問題, 陸瑩早就豁了出去。

夢境與現實反復拉扯,沈翌眸中的排斥散了大半,只余本能的渴求,她抱住他的脖頸時,他如夢中一般, 將她按入了錦被中, 密密麻麻的吻在她泛紅的耳垂上。

陸瑩心尖輕顫, 耳根發癢,往後躲了躲,卻沒能躲開,他像傳說中的野獸,一旦盯上自己的獵物,就絕不罷手,他呼吸局促,嶄新的裏衣在他掌下,變得淩亂不堪。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手腕。

燭火晃動間,他的眉眼似蒙上一層霧氣,他無疑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眸,說是丹鳳,實則更加淩厲,襯得眉眼異常冷厲清晰,此刻,這雙眸中不再像以往那般冷,像有人往冰層裏丟了一把火,熊熊燃燒的烈火幾欲將陸瑩嚇退。

逃開前,她又想起了六歲那年,漫天飛舞的雪花,黑衣人提刀朝她砍來時,是他一把將她扯到了他跟前,更是他忍著輕顫,一步一個腳印,將她背到了後山。

陸瑩忍著恐懼彎了彎唇,烏黑的長發垂落肩頭時,她的笑那般美好,幾乎驅散一切陰霾。

沈翌眸色暗沉,漆黑的眸底倒映著她甜美的容顏,心頭一陣火熱,一切好似都亂了套。

窗外明月高懸,樹影婆娑間,蛐蛐不時露頭,奏起歡快的樂章,長夜漫漫,室內地上的影子逐漸在貼近,枕頭一側的書籍掉落在地時,驚跑了草間的金龜子。

陸瑩不知何時睡著的,迷糊間,只覺得身上出了一身汗,黏得厲害,睡得也不踏實,似乎有人站在她跟前盯了許久,火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灼化。

男人終究將她抱了起來。

陸瑩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趴在他肩頭睡得很沉。

沈翌眸色暗沉,身軀僵硬,饒是拿他寬大的衣袍將她裹了起來,他的目光仍不敢落在她身上。神奇的是,再次觸碰她時,除了會想起夢中的記憶,想起剛剛的瘋狂,他心中的不適感竟退去了大半。

她柔韌,包容,哪怕心思深沉,有手段,也不惹人討厭,反而像一本曠世孤本,讓人難以自控地一頁頁去翻閱、去品讀。

他抱著她來到了室內,湯池內是活水,沈翌一聲令下,便有人從另一側將加熱的水,注入了其中。

漢白玉砌成的池子內很快就注入了一汪清水,兩人入內後,濺起一片漣漪,後背觸碰到冰涼的池壁時,陸瑩才醒來,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絳紫色衣袍。

他衣冠整齊,氣質禁欲,生就一身聖潔氣度,饒是此刻,都冷淡疏離,像遙不可及的謫仙,唯獨一雙眸染上了欲色。

陸瑩怔了怔,被他推在池壁上時,她腦袋才清醒幾分,室內一片靜寂,她的心跳逐漸遮住了他走來時發出的“嘩嘩”水聲。

長夜那麽長,明月羞得躲到了雲層中。

陸瑩醒來時,是被安安的哭聲驚醒的,她渾身酸軟,意識回籠時,臉頰燒得通紅,記憶一點點回溯,他的瘋狂幾乎嚇到她。

陸瑩晃了晃腦袋,爬起來時,才發現安安就在她身側,她不知何時,被抱到了床上,室內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若非渾身無力,雪胸酥疼,她甚至會以為做了夢。

這一晚格外不真實,連陸瑩都不曾料到他真會碰她,她甚至沒來及研究避火圖,沒來得及去學習討好人的技巧,結果,他竟克服了心理問題。

陸瑩又哪裏知道,他時常夢到她,那些夢於他來說同樣是一場歷練。

不管怎樣,對陸瑩來說,這無疑是件好事,她希望他能一步步走出陰影,也希望日後能給安安一個健康完整的家。

陸瑩給安安換了換尿布,隨即忍不住看了一眼沙漏,才不過醜時,見他竟已不在,她多少有些失落,難道從浴室出來後,他就走了嗎?

她不由咬了一下唇瓣,其實他離開也好,安安每天晚上都需要喂兩次,他若在,肯定會打擾他休息。

陸瑩晃了晃腦袋,沒再多想。

翌日清晨,陸瑩醒來時,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實在是昨日沒歇息好,因無需給任何人請安,陸瑩便多睡了一會兒。

她醒來時,才發現外面落了雨,雨水從屋檐上墜落時的“滴答”聲,十分悅耳,陸瑩喜歡大雪,也喜歡雨,心情都明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