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狂(第2/3頁)

直到坐在梳妝台前,她才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耳垂,忽地想起了他的吻,他吻得克制,她小巧的耳垂僅有些發紅,脖頸上也沒什麽痕跡,陸瑩清楚她的腰定然紫了,他每次難以控制時,都險些將她的腰捏斷。

她臉頰發熱,木槿拿起木梳幫她梳頭時,才輕聲問道:“昨晚半睡半醒間,總聽到小貓的嗚咽聲,也不知是哪個宮殿的小貓跑來了宜春宮,害得奴婢沒能睡好,主子是不是也被小貓影響了,早上才起得晚?”

陸瑩怔了一下,“沒聽到……”

不等說完,她就意識到了什麽,一張臉霎時臊得通紅,怕吵到安安,她幾乎沒敢發出聲音,誰料木槿耳朵竟那麽尖。

她連忙含糊了過去。

天空烏雲密布,雨逐漸變大,整個宜春宮都被水汽籠罩著,下午地上就積了水,一場雨過後驅走一些暑氣。

坤寧宮的氛圍猶如這天氣,烏雲罩頂,殿內的宮人都站在角落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最近一段時間,皇後的心情都不太美妙,宮女、太監但凡出點錯,少說挨一頓板子,一時間整個坤寧宮都人心惶惶的。

唯獨皇後娘娘坐姿懶散,她靠在窗前的藤椅上,正出神地望著這雨幕連天的鬼天氣,連綿不絕的雨水一串串墜下,整個坤寧宮都浸泡在水汽中,尚不足傍晚,天便已轉黑。

一直到晚膳時間,小太監將食盒拎進來時,皇後娘娘才在張嬤嬤的攙扶下站起來。

食盒內依舊沒什麽消息,皇後娘娘臉色陰沉得厲害,一把打翻了食盒。

宮人腿一軟,皆跪了下來,自打小盆子消失後,旁的線人也曾往坤寧宮傳遞過消息,誰料這幾日,這些人都陸續消失了,至今她的線人已一個不剩,不用猜,都清楚定然是太子所為。他不定從小盆子口中挖出多少事。

如今的坤寧宮就像被困在地窖裏的鳥,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接觸不到任何同類,每日除了睡覺,就只能守著這一方天地。

皇後還試圖讓張嬤嬤買通守門的侍衛,卻屢屢失敗,那些侍衛也不知是太子的人,還是只忠於皇上,根本不給她絲毫面子。

皇後心中無比憋屈,連同茶杯一起砸在了地上。

張嬤嬤唬了一跳,勸道:“娘娘息怒,太子妃既已誕下小皇孫,想必用不了幾日,皇上就會回宮,六皇子一向是個孝順的,定會去找皇上求情,屆時肯定會提前解了您的禁足,您只需耐心多等幾日即可。”

她連忙給宮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將飯菜和茶杯收拾了一下,她則繞到皇後身側,將她扶到了榻上,好生給她揉了揉腦袋。

她一生氣就頭疼,多年的老毛病了,想起六皇子,皇後臉上的冷意才散去一些,前幾日,六皇子還試圖闖進坤寧宮,被侍衛們攔了下來。

以他的至純至孝,待皇上歸來,他定然第一時間去求情,皇後既心酸又欣慰,喃喃道:“就是不知他們何時回宮。”

往年皇上去行宮避暑散心都是趕在八月十五前回宮,如今離八月十五僅剩半個月,也不知是否會順利歸來。

皇後自然沒能等到他們的歸來。

此刻,行宮也下了雨,幾個妃嬪都擠在正殿,大殿一隅,越窯青釉嫦娥奔月紋香爐裏裊裊升起縷縷青煙,厚重的幕簾後,是一張偌大的龍床。

此刻皇上就躺在榻上,妃嬪沒敢擠進去,隱約聽到了太醫勸他好生休養的聲音,隨即便是陣陣壓抑的咳嗽聲。

劉婕妤臉上閃過一抹擔憂,她性子溫柔,擅長撫琴,待在行宮的這幾個月,她在皇上跟前伺候的時間最多,早在兩個月前,她就瞧出了皇上身子骨不如之前。

她只覺得要變天了,心中多少有些惶惶不安。

原本“計劃”等雨停後,返回京城,誰料皇上竟是大病一場,他身體抱恙,回京的計劃也往後推遲了一段時間。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日,一直到第四日天才總算放晴,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八月份,安安的生辰是四月二十,八月初一恰好是他的百日宴。

在外人看來,小家夥才剛剛出生沒多久,他的百日宴自然沒法舉辦,好在沈翌還有一丁點良心,僅消失了幾日,在安安百日這一日,他來了宜春宮。

中午,莎草剛擺好午膳,就瞧見太子走了過來,他難得穿了一身雪白色錦袍,衣袖以金線鎖邊,衣袍處繡著寶杵紋,他本就膚色如玉,冷淡矜貴,一襲白衣,比平日更添一絲仙氣。

陸瑩擡眸時,恰跌入他深邃的眼眸中,她趕忙起身行了一禮,眸中也添了一絲歡喜。

她的喜悅純粹又美好,沈翌心弦微顫,冷淡的眸垂了下來,沒與她對視,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宋公公含笑將賀禮遞給了莎草,“這是殿下特意為小皇孫備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