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歡喜佛八(三更合一)(第2/6頁)
“對了,你不是想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嗎?”許扶清手貼到安公子後背,語調天生的溫和,卻令人不受控制地心生膽怯。
“一是取走原本就不屬於你安府的畫,二是取走你的性命。”
其實這次來西京,真正的任務有兩個,第一個任務是協助衛之玠取得那幅畫,第二個任務是他新接的任務。
——那便是殺安公子。
不過攬天書院接任務從不問雇主是何人。
所以許扶清也不知到底誰想要安公子的性命,只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那就必須得完成。
還有,安公子借許府一地殺人,欠著他的‘傭金’。
之前許扶清去查在許府撿到的那塊腰牌的主人是誰,查到是死去多年的安大公子。
大律法規定,商人的子弟亦可以參加科舉,獲取功名。可一個死人的腰牌是如何到了許府?再深查下去,答案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安公子自認為那幅畫自己藏得很好,正欲開口。
下一秒,許扶清將那把插在供桌的匕首拿下。
他用匕首抵上安公子的脊背,劃開布料精細昂貴的衣裳,露出繪在皮膚上的畫,泛著寒光的刀刃輕輕劃過。
這時,謝寧發現門是被人從外面鎖上了,在裏面推不開,應該是安公子下了吩咐。
算了。
不必白費本就不多的力氣,她幹脆放棄,一回頭便看見安公子後背的畫,再聯想起安府侍女說過的話,頓時恍然大悟。
可如此一來,要如何把畫取走?
不會是……謝寧想到一種可能性,腦海裏浮現血腥的畫面,看向許扶清。
他面上的笑容越來越璀璨,卻也愈發恐怖,她看著心中泛起一陣寒意,還不忘用手指戳穿門紙,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謝寧莫名不太敢看下去了。
少年看了看即使身處這樣處境還能靜下心來念經頌佛的僧人,嗤笑一聲,視線又回到安公子一陣青一陣白的臉。
“你以為找人畫在自己身上,然後把原畫偷偷地燒掉,再把所有知情人殺掉,別人就不知道畫在何處了?”
他眉眼稍彎,“簡直癡心妄想呢。”
匕首順著安公子手臂下滑,深深地沒入皮膚,鮮血流出來,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啊啊啊啊!”
昨天他便囑咐安府的下人,關上佛堂的門後,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許踏進佛堂半步,違者發賣到別處。
謝寧聽到痛呼聲,還是下意識地看了安公子一眼。
啪嗒,他如同廢人一樣跌到地面,不知為什麽,她的眼皮也跟著抖了一下。
不得不說,過於血腥,轉瞬,謝寧便想起了在許府時看到的那具屍體,安公子他可跟無辜這個詞扯不上絲毫關系。
他並不無辜。
甚至壞透了。
許扶清面無表情地翻過安公子的身子,沾了血的匕首再次落到他後背,一點一點地把那層皮割下來,力度恰當輕柔。
他神情專注得宛若在做什麽愉悅人心的事情。
謝寧忽然覺著身邊涼颼颼的。
蜂擁而出的鮮血染紅了骨節分明的手指,紅覆蓋掉白,溫熱的血貼著許扶清冰涼的皮膚,他睫絨溫順地垂下。
畫,還是得取下來,才算完成任務。
少年微歪著頭,認真地端詳著畫,分寸感掌握得極好,匕首絲毫沒損壞畫,割下來的皮完整。
安公子被活生生地疼暈過去了。
立於供桌之上的金佛像慈祥地笑著。
太惡心了,謝寧有嘔吐的沖動,本想忍著的,但到後面實在忍不住,幹嘔了幾聲,生理性淚水盈滿眼眶。
她忽然感受到什麽,擡起頭,撞上許扶清投過來的困惑且不解的眼神。
他的手攥著那幅‘畫’,血淋淋的,還往下滴著血珠,滴答、滴答、滴答地砸向地板,很像外面下雨的聲音。
衛之玠沉默了良久,別了別眼,啞聲喚:“許公子。”
許扶清眼珠子轉了轉,匕首移了個位置,割過安公子的喉口,完成第二個任務,再將‘畫’直接地扔給衛之玠。
還帶著些許溫度的鮮血在半空中拋灑開。
幾滴落到那些僧人光溜溜的頭頂,他們轉動佛珠念經的手僵了一下,接著唇瓣飛快地翕動,繼續念著。
衛之玠看著掌心多出來的燙手芋頭,欲言又止。
謝寧舔了舔幹澀的唇瓣,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許扶清,視線忍不住停到他通紅的手,很好看,但也很叫人害怕。
“可以了,我們走吧。”
他隨便地扯了掛在佛堂裏面的一塊祈禱經幡擦了擦手。
走?去哪兒?她思緒糊成一團漿,對了,許扶清說過的那個地方,快當要捋清楚的時候,後頸被人一敲。
在意識徹底消散之前,謝寧隱隱約約地聽見他用一種誘哄的語氣說:“你應該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醒了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