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5頁)

他這是想給誰報信?

王晏之眸光轉冷,連射了數道暗器,剛飛不遠的信鴿全掉了下來。趕車的車夫咦了一聲,往馬車裏說了什麽,馬車裏的劉成姚挑開車簾探頭往黑漆漆的天空看。

抓著信鴿隱在暗處的王晏之手微微收緊:這個距離足夠他擊殺劉成姚,只要劉成姚一死他在青州縣的消息就不會透露出去。

上京誰都有可能是害他的人,十年來病痛之苦、非人的消磨絕對不能再經歷一次……

反正他與劉成姚不過幾面之緣,甚至都沒怎麽說過話。

王晏之手又收緊了幾分,那鴿子在他手裏無力的掙紮。

手腕上同心結滑動,他猛然驚醒:劉成姚還不能死,明日二哥的案子還得他來審,如意還等著呢。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去黑暗裏,把剩下的幾只鴿子撿了起來。

別浪費了,提回去給如意燉鴿子湯喝。

出來一趟的王晏之提了五只鴿子回去,剛翻進屋子,就見薛如意盤腿坐在床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王晏之腳下打滑,險些磕在窗戶上,頂著她逼人的視線擡了擡手:“給你打鴿子去了。”

薛如意:“當我傻,半夜哪來的鴿子?”

王晏之:“…有人放的。”

薛如意:“那個傻子半夜放鴿子?”

王晏之:“……”

傻子劉成姚一路上打了無數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罵他,隔天繼續審案時還在不停打噴嚏。他每打一下,監察禦史眉頭就跳一下,忍不住問:“劉大人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劉成姚搖頭,驚堂木一拍,肅穆的眼往公堂外掃視一圈。昨日的審問已經傳開,今日公堂外來了許多民眾,一瞧見沈縣令幾個被壓上來就氣憤的開始砸爛菜葉、臭雞蛋。

“肅靜,公堂外不準喧嘩。”

沈縣令、縣丞和師爺昨夜被沈修坑得身心俱疲,提不起任何精神了。拉進來就像三條死魚,跪在地上直愣愣的。

劉成姚看向頹敗的沈縣令直接宣判道:“青州縣縣令私吞公款,以次充好,致使河堤決堤。為一己私欲又隱瞞災情,害死數百民眾之後更是陷害無辜之人。按天啟律歷削去官職,杖責一百,抄家流放三千裏,念其子協助審案有功,其家人免罪。縣丞、師爺作為從犯削去職位、杖責五十,勞役一年,罰銀二百兩。三人受杖刑後遊街示眾再行剩余處罰。”

公堂外的百姓歡欣鼓舞,拍手稱好。

劉成姚又看向堂下的薛二:“薛家二字薛延亭純粹被誣陷,現當堂釋放。同時負責青州東河岸大壩、河提後續修建事宜,青州衙差暫聽薛延亭調度。”

薛家人萬萬沒想到欽差大人會來這麽一手,經歷這麽一遭,修建大壩就是個攤手的山芋,沒人想碰。

薛二正要推辭,劉成姚接著道:“此事我會上奏朝廷,監察禦史會協助你一同修建大壩,大壩修建好後會論功行賞。薛延亭是柳巡撫極力保薦,莫要辜負所有人期望才好。”

話都被他說全了,能不答應嗎?不答應就是不識擡舉,說不定還被皇帝老子記上一筆。

修就修吧,反正還有月銀。薛二朝監察禦史拱手,客氣道:“那今後勞煩大人多多提點。”

監察禦史眯著眼睛笑:“勞煩不敢當,那個證物‘錄音筆’呈上來給本官瞧瞧?”

薛家人:瞧瞧沒了吧?這是不要臉的想據為己有?

薛如意捏著筆不想給,周夢潔安撫的拍拍她手,親自把‘錄音筆’遞了過去,順便還貼心的解釋:“大人,這只‘筆’只有一支,也用不了多久就會像墨水一樣耗盡墨汁,到時也就是廢品了。”

錄音筆畢竟是稀罕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監察禦史畢竟還是要和老二共事一段時間,等錄音筆電量耗盡,以老二的聰明很快就能弄回來。

監察禦史無所謂的搖頭:“證物嘛,本官又不用。”

然而半路卻被板正的劉成姚截胡了。

“吳禦史,這證物也應該歸本欽差保管吧。”

監察禦史:這是想和自己搶了?

他雖然不甘心,但劉成姚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自己搶不過。

罷了,監察禦史很不開心,朝衙差揮手道:“來呀,把沈縣令的烏紗帽摘了,還有縣丞師爺三個人拖出去打。”

在沈縣令驚恐的求饒聲中百姓連連叫好,很快公堂外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跪在公堂上的沈修突然連連磕頭,請求道:“欽差大人,沈修愧為人子,請求分擔父親的杖責。”

他連額頭,眼圈都紅了。

劉成姚道:“沈縣令害死四百多條人命,一百杖不足以抵消人命債,但念在你一片孝心,準許你替五十杖。”

沈修趴在凳子上連連慘叫,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心想:如意果然料事如神,還事先給他準備了抗揍墊,不然屁股得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