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朋友

陳垠猛地推拒兩下,但他腳下濕滑,手邊沒有借力點,整個人被盛長流桎梏得死死的無法動彈,一直等盛長流盡了興松開他,他才得以喘息。

陳垠瞬間跌落進泳池,他踩住池底,目光如炬地瞪著盛長流。

“第二次,你又要用什麽借口?”啟唇的瞬間盛長流在自己口中留下的滑膩觸感忽地回歸,陳垠頭皮發麻,皮膚控制不住酸軟。

盛長流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大半個身子浸潤在泳池中的男孩,意外地笑了下:“你也知道第一次是借口?那怎麽不願意繼續被我騙下去?”

露天的室外經歷了一場彌久的寂靜,陳垠眼尾經過了一系列的情緒爆點後紅得徹底,他逐漸變得平靜:“我只當你同性戀亂發情。”

盛長流站起身,俯視著陳垠,語調輕蔑:“是嗎?”

陳垠平直地和盛長流對視,兩秒後撇開目光,朝岸上走,這次盛長流沒有擋他,陳垠上了岸後給自己披上浴巾,光著腳朝外走,盛長流一把抓住他,陳垠冷漠防備地回頭,盛長流語氣很淡,問他:“不舒服嗎?”

陳垠蹙眉,發現盛長流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下意識往後退。

“要不要跟我...試試?”盛長流問得隨意,陳垠霍然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盛長流:“試什麽?”

盛長流嘴角勾了下:“接吻、擁抱。”他玩忽地看著陳垠:“你願意的話,上床也可以。”

“所以你一直在試探。”陳垠幾乎是從緊咬的牙縫中說出這幾個字,他倏而諷刺地笑了:“想讓我給你當炮.友是嗎?直說好了。”

這次盛長流卻沒開口。

陳垠奮力甩開盛長流:“滾。”

說著他迅速朝外走,十分鐘後才回來,手中是撿回來的沾滿塵土的香囊。

陳垠拿了紙巾後悶頭朝水池走去,水聲嘩嘩響著,陳垠把香囊一點點擦幹凈,最後將香囊抓得越來越緊,指尖微顫,陳垠猛力地呼吸兩聲,伸出潮漉漉的手按住自己的眼睛。

這輩子沒這麽沒出息過。

陳垠無法解釋自己這一刻懷抱著什麽樣的情緒,他委屈、難過、憤怒,像極了虔誠的小和尚下山化緣,路遇有緣人給了他一個饅頭,他舍不得吃,一直捂到餓極了才塞進嘴裏。

結果發現那是塊邦硬冰涼的石頭。

小和尚第一次化緣就被騙,以後再也不想下山化緣了。

把香囊洗幹凈後陳垠上了樓,盛長流正靠在二樓的露台抽煙,他朝陳垠看了過來,陳垠在樓梯口和他在夜色下短暫地對視了兩秒,問他:“給我寫作業、教我做題,都是因為....想跟我上床?”

盛長流唇間的煙色微星,煙身顫了下,他目光深晦,卻不說話。

陳垠點頭:“知道了。”

半小時後,陳垠把白寧曉給的錢全都轉給了盛長流,他推著行李離開了這棟別墅,在盛長流意味不明的注視下走進黑夜。

白寧曉是在上午十點接到N市某分局派出所的電話的,接通電話後警察例行自報家門,一聽到是N市的派出所後白寧曉一瞬間腿軟在了陳家小院櫃台,腦內上迅速劃過無數海邊意外事故,她聲音發顫地佯裝鎮定道:“您說,怎麽了?”

“你是陳垠的母親吧?”派出所民警問。

白寧曉眼眶已經濕潤,大廳裏的幾個服務生看到老板娘這樣也紛紛停下動作走過來。

“您兒子在我們所裏。”警察看了眼坐在行李箱邊無精打采的男孩道:“他說他沒錢回家了,讓您給他打錢。”

“騙子!”陳家小院裏放下手中的活紛紛趕來關心的服務生,看見滿眼含淚的老板娘突然摔了電話怒喊一聲。

白寧曉咬著牙:“居然騙到老娘頭上來了。”說著她又撿起手機,火速給陳垠撥了電話,那邊顯示關機。

“我說得我來打吧,我媽不信你們的。”陳垠朝民警攤手,民警瞥了眼這小綠毛,重新把電話撥過去,通了之後遞給陳垠。

“媽,真是我,我手機沒電了,現在在派出所充電呢。”陳垠在白寧曉開口前先聲奪人。

那邊白寧曉靜了靜:“你被搞傳銷的抓了?”

陳垠:......

民警:......

陳垠和民警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白寧曉解釋清楚了他們在正規派出所,等陳垠的手機可以開機,他立刻用手機給白寧曉打了視頻電話。

白寧曉問題很多,比如盛長流哪兒去了?我給你打的那麽多錢呢?

陳垠一時間解釋不清楚,只道等他回家再說。

白寧曉見兒子一臉疲倦倒黴相便也沒追究太多,正準備打錢的時候突然讓陳垠把手機給民警。

民警接了電話後嗯了兩聲,看了眼陳垠之後離開大廳朝裏面走,陳垠有些莫名其妙,站起來跟了兩步民警便關上了裏面的門,陳垠只得伸長脖子往裏看,但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