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荔象升沉默不語,被荔慈恩肘擊之後,才看了妹妹一眼,說:

“我早就說過了。”

“你說什麽了”

“我說,如果姊姊不嫁人,我會贍養她一輩子,像對待母親一樣對待她。”荔象升看向荔知,慢慢說道,“殿下如何能與姊姊相比”

“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快快起來”荔知說。

兄妹二人這才接受她的攙扶,從地上站起身來。

“你們是我最後的家人,殿下生性多疑,此番行動前,一定會將你們要到他身邊。若有這麽一天,你們不用顧慮我,但去即可。”荔知說,“只要我們兄妹三人心連在一起,誰都無法將我們分開。”

荔象升兩兄妹看著荔知,重重地點了點頭。

往事如煙散去,荔知返回屋中,從床底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土色陶壺。

她揭開壺蓋,一只黑色的蜈蚣赫然活在罐中。

兩年蟄伏,回京之路終於破雲而出。

破釜沉舟,盡在此戰。

她下定決心,將陶罐往臉上蓋去。

……

“弟兄們,你說咱們什麽時候才回得了家”

城外孤山頭,一名身穿翼州兵服飾的探子正在和同伴交談。

與他同行的還有一高一矮兩名兵卒,其中高的那個,劍眉星目,神色嚴肅,警醒地觀察著四周動靜。

“這戰還沒開打你就想著回家了——早著呢!”矮的那名翼州兵說道。

“唉,這山路真是難爬!喂!你——這山上真的能看見鳴月塔城內嗎”翼州探子語氣不善。

“當然。”秦訥說,“此山頂上能夠將城東一覽無余。若是有假,你大可當場將我格殺。”

為首的探子將信將疑,暫且壓下抱怨爬上崎嶇的山頂。

孤山頂上樹林密布,然而在一處視野開闊的懸崖邊,果然能夠望見戒備森嚴的鳴月塔,城中屋宇閣樓交錯,雖說有軍營和都護府所在的城西被建築物和塔樓所阻隔,但城東的確如這名叛逃的鳴月塔校尉所言,一覽無余。

兩名探子連忙記下看到的一切,好回去繪制城中地圖。

秦訥在一旁冷眼觀看。

忽然之間,背後的叢林裏傳出一聲樹枝被踏斷的聲響。

“誰!”

身負刺探任務,不能暴露行跡,兩名翼州探子想也不想便追了過去。

偷聽的似乎是個少女,她背著藥簍,年紀不大,跑得卻像兔子一樣,要不是中途被樹根絆倒,兩名探子險些失去她的蹤跡。

“你是誰!”

兩人蜂窩而上,一人按住少女,一人扯去她面上的薄紗。

看那秋水剪瞳,原以為是個美人,但扯下面紗後,兩人卻是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

“你是什麽人!”一人拔出長劍,直指半張臉頰都潰爛發紅的少女。

荔知閉口不言,趁兩人松懈,意圖抓起藥簍再跑。

“還想跑!”

矮個子探子對她可怖的容貌沒有好感,擡起一腳將就其踹倒。這一回,長劍直接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殺了她。”為首的探子命令道。

眼見長劍就要落下,隨後出現的秦訥一劍揮開了斬下的劍鋒。

“你想幹什麽”為首的探子瞪大眼睛。

“你為什麽會有龍紋玉佩”秦訥問。

他舉起的左手拿著一塊質地上乘的玉佩,上面清晰可見是騰雲的雨龍。

不論是崔朝還是燕朝,龍紋都只有皇室之人從可使用。秦訥的發問讓兩個翼州探子都將驚疑的目光投向荔知。

“……我撿的。”荔知別過頭,不去看他。

秦訥皺起眉,用長劍挑起她的下巴。

“……我見過你。”他說,“你是謝蘭胥身邊的婢女,你的臉怎麽成這樣了”

荔知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一見有機可趁,便想要逃跑。

這一回,她藥簍也不要了。

秦訥眼疾手快追上她的腳步,將她兩只手反剪在後,對兩個翼州探子說:“拿繩索來。”

“一個醜女,殺了罷是,綁什麽綁”矮個探子不滿道。

“她可不是一般的醜女。”秦訥說,“她是廢太子之子鐘愛的貼身婢女,你們帶她回去見翼王,必然會有重賞。”

兩人大吃一驚,聽聞有重賞,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麻繩,將荔知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

荔知冷冷注視著秦訥:

“你身為鳴月塔校尉,食君之祿理應忠君之事,擔君之憂,你有何面目投敵叛國”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鳴月塔都護重病不起,副都護無容人之德,城中民心惶惶,軍中戰力不敵。我往生處走,又有何不對”

“說了許多,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卑鄙之人。”荔知說。

秦訥不再多言,取出一條手巾想要蒙住荔知的嘴。

荔知趁機狠狠咬在他的手上,秦訥痛哼一聲,想退卻已退不出來。

“還不快來幫我!”他面色鐵青,向愣在原處的兩個翼州探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