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只怕,她眼下還什麽不知道,盡顧著傷心呢!

正胡思亂想著,忽見天子冠服齊整地從殿中出來。馮整忙迎上去:“陛下……”

“皇女寺的事,伏胤可都辦妥了?”桓羨腳步生風地步下玉階。

“都辦妥了。”馮整忙不叠應,又道,“陛下,太後方才派了人……”

“知道。”他言簡意賅地打斷他,“走吧,去崇憲宮。”

自他從北境回來,還不曾去崇憲宮拜見何太後。正好今日事情已辦妥,有些事,還是和太後說清的好。

崇憲宮的正殿承福殿裏,何太後正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住地在殿門口張望被派去請皇帝過來的宮人回來沒有。

好容易見到天子身影,何太後顧不得儀容舉止,急切地迎上去:“三郎,你,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母親怎麽聽說,昨夜,你歇在了樂安的殿裏?她可是你的妹妹啊,這要是傳出去,你可讓她把臉面往哪兒擱?”

自清晨起來聞說天子歇在棲鸞殿,一向沉穩的何太後聞之幾乎暈厥。

她最為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三郎竟然堂而皇之地強占了薛稚!

且不說事情傳出去天下人如何議論他因私廢公將謝氏下獄,他這樣做,又把她廬江何氏的臉面置於何處!

“不是還有母親麽?”桓羨神色淡然,在殿中自己往常的位子上坐下,隨手端過茶湯飲了一口,“有母親替兒子管理宮闈,宮中上下自然紀律嚴明,還怕流言紛擾麽?”

“你……”

何太後一噎,頹然扶著座椅扶手坐下,卻是長嘆一聲,“你這樣,可是對得起阿菀。”

還沒有成婚便和自己名義上的妹妹廝混到一處,若是個宮人也還罷了,偏偏是個公主,以桓羨的性子,日後也必給以高位,威脅到阿菀的位置。

桓羨挑眉:“兒子要對得起她做什麽?兒子只要對得起母親的養育之恩便夠了。老東西當年未迎娶您時便有了桓陵,不是也沒見母親您介意麽?母親又焉知何令菀會介意?”

“母親對兒子的恩情,兒子不曾有一日忘記。只要兒子在一日,後位便一日屬於廬江何氏的女郎。可母親,為何要趁兒子出巡北境時,做主讓樂安出閣?”

這一句語聲陡然轉厲,顯然是在質問,何太後臉上訕訕的,竟有些心虛。

她辯解道:“她是你妹妹,她和謝家小子兩情相悅,她的婚約也是你親口應允,她來求我,我一時可憐她便允了。況且,你也並不喜歡她,不是麽?”

“是不喜歡。”桓羨臉色平靜,端著茶盞靜靜睇著手腕上系著的的赤繩子,“可有些東西,不是非得要喜歡才能留在身邊。”

“賀蘭氏要我阿娘做了老東西的玩物,我就要她女兒也做我的玩物。如是,方才公平。”

這一句寒意森森,何太後也忍不住勸道:“三郎!”

“她母親的事,與她有什麽關系,賀蘭氏已死,身死仇消,你又何必放不下……仇恨郁積於心,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桓羨冷笑了下,毫不留情面地嘲諷:“死的是我的生母不是母親的,母親自然說放下就能放下了。”

“母親且放心吧。兒子永遠記得您的養育之恩,否則,以何令茵之行事,我也不會留她到今日。薛稚的存在不會影響到何氏女的後位,但若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薛稚的事,就別怪兒子不念您的恩情了。”

說完這句,他徑直起身,朝太後拱手一禮後便拂袖離開。何太後震驚無比地望著他消失於天光的背影,幾乎暈厥:

“他……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倒在前來扶她的女官常氏懷中,眼邊已滲出淚來:“我養育他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薛稚嗎?他竟如此傷我的心!”

這個養子待自己雖不說多麽親熱,卻從來也是恭敬有加禮數周全。如今,只因她將薛稚發嫁謝氏,略勸了幾句,他便如此不耐煩,待她也再無從前的敬重……

“太後您別傷心。”常氏忙勸道,“也許並非是為了樂安公主,而是姜氏。姜氏當年……的確死的太慘了些,她的死,又與樂安公主脫不了關系。陛下一時放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又何必在這個關頭去觸他的逆鱗呢。”

太後癱坐在鳳椅上,卻深深嘆氣:“他何嘗是為了姜氏。他不過是,給自己強占妹妹的行為找個理由罷了。”

否則,當年阮氏帶走薛稚時他便該發作了,連賀蘭氏都是她動的手,他全報復在了老東西身上,充其量也就是介懷罷了,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妹妹動手。

自己本也是一片好心,想要他放下過去,若是、若是她的珹兒還在,她又何須收養這一個,快十年了也捂不熱……

殿外,桓羨已步下玉階,適逢這時何令菀剛巧入宮覲見太後,迎面撞上,她唬了一跳,忙上來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