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對你 我崇拜得太過分

淩子夜和宋典一起翻了翻監控、查了一下買主聯系交易的賬號地址,也沒查出個結果,看宋典連連打呵欠,才想起來他們可能還沒倒過來時差,便讓韓森安排傭人布置了幾個房間,讓他們先休息。

韓森還特意問了大家喜歡哪邊的朝向、近水的還是花園邊上的,唯獨沒問任祺安,只是直接把他領到了最高處的獨棟單層小樓。

這個房間很特別,一株巨大的櫻樹從下面的山坡貫穿進來,安靜地矗立在房間正中的拱形玻璃頂下,沒開花、也不長葉,只有一樹光禿禿的枝條,但任祺安仍很快便從那清淺的氣息中辨認出來,這樹櫻來自於淩子夜。

其中一條枝杈上掛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發帶,天鵝絨的、綢緞的、蕾絲的、鑲碎鉆的、墜珠子的、掛寶石的,什麽樣的都有。

任祺安在裏面轉了一圈,很快便通過那白色占了大半、個人風格鮮明的衣帽間,枕頭旁的小老虎玩偶,落地窗邊矮桌上紙頁裏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筆跡確認了這是淩子夜的房間。

床頭的燃香盤裏還殘留了些未燃盡的白檀香,與房間裏不留死角的櫻花清香交融,讓任祺安想起許多個夜晚的纏綿溫存。

房間的構造不很規則,背陰的一面藏了個不顯眼的小隔間,房門緊閉,用的還是指紋鎖。

其實這扇門並不很厚實堅固,任祺安或許可以用爪子破開,只是站在門前的某一瞬間,任祺安覺得如果這扇門被開啟,眼前的幻境就會瞬間傾頹坍塌,而那後果是他無法承受。

正恍惚時,淩子夜也及時推開門走進來,見他站在那隔間門口時臉上的神情凝滯了一瞬,隨即很快邁開步子,一邊走還一邊褪掉了身上的裘皮,赤腳踩上了柔軟的灰色長絨地毯,直直朝他走過來。

他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白色及膝長袍,領口開得很低,袒露勻凈的肩頸和筆直的鎖骨,走動間輕盈的面料剔出纖軟的腰身,垂下的手腕像落檐的枝,拂動春風。

任祺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脫衣服,或許是覺得熱、或許只是覺得累贅,總之這一脫讓自己余韻未散的易感期又掀起了回潮,但任祺安想今天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動聲色地拉起任祺安的手,將他拉遠了那個隔間,拉到沙發上坐下,隨即面不改色扒他的外套。

任祺安沒說話、也沒動作,只是有些愣怔地任他擺弄,任他卷起自己的衣擺。

他右手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左手也還是能看到斑駁的血點,卻只關心自己身上的這點小傷。

“怎麽弄的?”他很輕的聲音瞬間把心思亂飄的任祺安拉了回來。

他迅速檢查了一下任祺安肋骨處和手上的傷,擡眼看他時,又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查看他額角略有些深的磕傷。

任祺安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擋開他的手:“沒事,不用大驚小——”

“怎麽弄的??”他打斷了任祺安,又問了一遍,語氣顯得強硬,臉色也不很好看。

他現在竟還學會打斷自己說話了,任祺安心說,也不屑和他計較,坦白道:“易感期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淩子夜微蹙起眉。

“我告訴你,你會留下來麽。”

淩子夜微怔,竟不知怎麽回答。

他的確很難在家裏和任祺安之間做出選擇。

“你不用為難。”任祺安避開他的目光,不冷不熱道,“我不需要你留下來。”

淩子夜垂了眸,沒說什麽,只是拿起茶幾上的煙盒窩到一旁的沙發上,用火柴盒裏最後一根火柴點燃了。

他在這裏要比在虎宿時隨性得多,沒可能端正地坐著,屁股一挨座腳就不能沾地似的,十分自然搭到了坐墊上,整個人歪歪斜斜倚著,懶散、不端莊,卻足夠優雅,如座上的王殿。

“任祺安。”他吐出一口煙,突然開口,“雖然和大家道了歉,但也許我應該好好和你單獨賠不是。”

一時還沒能習慣這個稱呼,任祺安緩慢地掀起眼,淡淡瞥向他。

“騙了你,對不起。”他看上去很真誠,“你可以原諒我嗎?”

任祺安微蹙起眉,從他的話語裏品出了一絲理所當然的意味,有些不悅,所以沒告訴他自己早已在心裏原諒了他,甚至可能根本沒有怪過他,只是問:“——你到底想要什麽,淩子夜。”

淩子夜看著他,平靜且堅定地答:“我想要你愛我。”

“為什麽?”任祺安苦笑著看他,“來鬼冢做客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淩子夜的神情原本很沉靜,可聽了這話,臉上卻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紋,微顫的眼眸瀉露澀楚和悲戚,讓人的心也跟著疼痛。

任祺安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麽話,有些無措時,他唇角卻扯起了弧度:“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