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對你 我崇拜得太過分(第2/2頁)

“是你第一次見到我,但…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任祺安不解,淩子夜又說:“我說過,我喜歡觀察別人。你是我最重要的觀察對象。”

淩子夜知道,自己對任祺安的坦誠,僅僅只會止步於此。

知道他是鬼冢家主,任祺安即便會因為他的欺騙而憤怒,也尚且還有轉圜的余地。這一層身份掩蓋了他的實力和真實性情,卸下了這層面具的他,就是真實的他,這就是他對任祺安的最大限度坦誠。

而另一層隱秘,他永遠都不會對任祺安揭開,這對他、對任祺安、對所有人都好。

任祺安也大概明白了些,自己一直在明處,而山鬼始終在暗處,或許他就是之前一直躲在看不見的地方觀察自己這個死對頭罷了。

任祺安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上有什麽吸引他、值得他做這一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現在還是不是覺得值得。

而最可怕的是,直至此刻,任祺安卻仍覺自己還未真正看清他。

“還有煙麽。”腦袋有些亂,任祺安想替自己分分神,卻發現出門的時候急,他忘了帶煙。

淩子夜拿起煙盒抽出一支,卻沒起身遞給他,甚至連手都沒伸一下,只是仍斜倚著,嘴裏叼著煙微眯起眼看他。

任祺安笑了一聲,想到自己以後恐怕必須習慣他的稱呼、態度、甚至是性情等各方面的轉變,也勉強忍了,站起身走上前,接過他手裏的煙咬在唇間,又問他要火。

淩子夜沒動作,看了他片刻,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拉下身來,他猝不及防單腿跪上沙發,一手撐在沙發沿,整個人幾乎要壓到淩子夜身上。

清淺的花香撲面而來,任祺安一時有些晃神,淩子夜卻只是微微仰起臉,用自己唇間叼著的煙的火抵上他的煙。

但任祺安仍發著愣,淩子夜只好含著煙含糊開口:“你吸一下。”

任祺安又愣了半刻才輕吸一口,借了火,煙和勉強撲滅的心火余燼都被點燃。

淩子夜松開了他的衣襟,任祺安卻沒很快從他身上起來,只是一手撐在他身側,垂首死死盯著他。

他眼睛有些腫,眼瞼洇著的色彩加深成了一種沁血的紅,就連眼尾的紅痣都顯得濃重了些,微垂的粉色長睫掩映著眸中銀光熠熠的灰紫,透漏出一種脆弱的妖異,勾著人要發瘋,卻又讓人不忍對他發泄。

任祺安不喜歡這樣的淩子夜,盡管他不是故意的。

但正因為不是故意的,那隔岸觀火的挑撥才令兀自浮想聯翩的自己顯得格外可笑。

他夾起煙垂下手,也揚起眼睫與任祺安對視,良久,才微眯起眼:“要掉了。”

任祺安不解,他又不緊不慢地輕聲說:“煙灰。”

話音未落,任祺安嘴裏的煙飄了幾點灰燼,他一閃手,在煙灰落到淩子夜頸間之前用手背擋了去,甩到一邊,隨即從淩子夜身上翻了下來,回到另一頭的沙發上坐下,和淩子夜保持了距離。

但思及再怎麽保持距離,也是同在一個屋檐下,努力想扳回一成的任祺安微揚起下頜開口:“鬼冢房間不夠了麽,要我來這裏和你擠一個?”

“你不想和我住一起嗎?”淩子夜問。

任祺安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非要住一起也不是不——”

“那你就勉強一下吧。”淩子夜又一次打斷了他,漫不經心擡手順了一下頭發,原本松散綁著的白色綢帶輕飄飄滑落到地上,柔滑的長發散落肩頭,如鋪開的緞線,躍動掠銀的粉光。

任祺安掙紮了很久,最後卻仍無法自控地在他的眼睛裏神遊。面對這樣一種美時,人類很難不發自內心地萌生一種名為“虔誠”的情緒,如信徒的朝聖。

他反折起手腕支著臉,擡眼看向任祺安時,臉上的疲憊和隱憂都淡褪了些,輕聲道:

“因為我很需要你。”

作者有話說:

【陳奕迅《裙下之臣》,作詞:黃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