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陳晏感受著他淺淺的玩鬧似的啄和吻,眼眸漸漸轉成濃黑,終於一把拉下帳簾,翻過身,狠狠地吻住了他。

……

顧憑陷在柔軟如雲的錦被裏,昏睡了過去。

依稀間,他似夢見了第一次遇到陳晏的情形。

顧憑本來是個學建築的學生,結果連續007三天之後,眼一閉,一睜,就穿越到了一個王朝末代的亂戰之年。穿越的地方也不是什麽高門大戶,而是個破破爛爛的小縣城。

剛穿過來時,他聽見小縣城裏百姓們人心惶惶地傳言著:叛軍就要打過來了。

富庶些的人家早已收拾著細軟逃命了,剩下的都是無財無勢的平頭百姓,想跑也無處可去,如果真要離家,恐怕沿途只能以乞討為生。留下來的人們,每日都聚一起哀哀流涕,祈禱叛軍別打進來,或者打進來後能留他們一條命。

顧憑一醒過來,就面對著這個有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淒涼狀況。

他圍著小縣城轉了幾圈,發現這裏有些廢舊的古城墻,應該是兩朝前的防禦工事,雖然現在塌了不少處,但大體的架子還保留著。

於是,他召集起大夥,道:“諸君與其求諸於天,不如自力更生,做一分便多一分的勝算。”

又畫下圖紙,安排人修繕城墻,再讓各家各戶湊出能用的可做武器的農具,從剩余的青壯年中編出了一支衛隊。這些人常做農活,身體素質倒是相當不錯,還有曾從過軍的,帶頭訓練隊伍。

曾從過軍的那人,名叫余青戎,問他:“你是想帶我們跟叛軍硬碰硬爭個輸贏?”

顧憑搖頭:“我再異想天開,也不會做這種打算。”

他只是想著,暫且守一守這個小縣城。因為這裏既無富甲一方的大戶,也非兵家必爭的地勢,那些叛軍他也聽說了,除去正兒八經爭天下的那幾支,其余多半都是流寇,對占地沒什麽興趣,唯獨對搶錢情有獨鐘。那他們實則犯不著非要打進這座小縣城裏。

沒準他們真打過來時,打兩下發現打不進去,就懶得廢這力,轉頭去別處了。

他感覺自己這想法,邏輯很通順,並非沒有成真的可能。

然而,然而,顧憑沒想到,這支一貫只是搶錢,狀如流寇的叛軍,那時剛被陳晏給收編了。

陳晏看兵馬攻城,攻了一整天,到晚上居然還沒打下來。

即使是雍朝名將劉鞏,守重兵把守的宛陽城,在陳晏手下,也僅僅撐了七日。

而面前這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守城的人裏甚至能看見一些婦孺的身影。中途有幾次城墻都塌了幾處,還靠顧憑臨時派人去搶修。

城外,陳晏看著城樓上那個白衣的人影,眼緩緩眯了起來。

旁邊人見他這個表情,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趙長起硬著頭皮走上前:“殿下,臣請罪。是臣之前指揮不力,竟拖延至今還未攻下。請殿下治臣不力之罪。”

最開始攻城陳晏並沒有出手,這麽個不起眼的縣城,哪用他親自來攻,便交給了趙長起。

誰知打到現在,就這麽個米粒似的小縣城,竟然成了頂在他們的牙齒上咬不下去的一粒石子。

陳晏搖了搖頭,淡道:“非你之罪。”

趙長起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聲道:“我們這次新收編的這批兵,油得很,知道這縣城窮僻,便不用心去打。”

雖然不至於對他下的命令陽奉陰違,但他和陳晏都久經沙場,那些小動作哪兒瞞得過他們。

陳晏淡淡道:“回去之後,知道該如何操練了嗎?”

趙長起抱拳,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精光:“臣明白!”

他最會折騰,不是,練兵了。只要摸清楚了這群人的弱點在哪裏,他就知道該往哪兒下狠手。

趙長起想著,忽地一頓。

他倏然意識到:殿下當日突然決定改道來攻此處,不會就是為了試出這批兵卒的內質吧?

……他們原本打算攻打的是旁邊一處更為緊要的城鎮,但殿下派人前往四處探查之後,聽說這兒窮雖然窮,但城墻竟然修得不錯,於是臨時決定改道來打這裏。沒想到這一打,就把這批兵卒的問題給打明白了。

第二日午時,小縣城破。

顧憑被押了上來。

一個黑胡須的將領恨恨地跳出來,指著他大罵:“此人死守不降,當斬!”

顧憑手被捆住了,但是嘴還沒有,為自己辯解道:“也不能說是死守吧,我現在不是乖乖讓你們綁過來了嗎?”

“你——”黑胡須氣得直瞪眼。

趙長起跟顧憑過了數招,感覺這個人損是損了點,但倒也有才,便替他說了句話:“我看此子有些才華,或可為殿下所用。”

“不可!”黑胡須厲聲道,“此人腦後有反骨,你將他放到殿下身邊,乃是給殿下招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