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4/5頁)
而呂家那邊,吵吵嚷嚷一天,都沒出個結果,說要去報警的劉芳,到底也就嘴上說說,沒敢真去報警。
猜到真相的衛老太和衛子英兩個小姑娘,自始至終都沒往外提過,蛇,是呂三丫帶回去的。
臘月二十八,天空放晴。
去隔壁縣建水電站的衛永華和蘇若楠回來了,這兩口子秋收完不久就出了門,一去就是兩三個月,一直到過年前兩天才回來。
左河灣這邊有個習俗,凡是外出做工的人,要是去的久,回來都會帶點瓜子,散給鄰裏小孩子吃。這不,衛永華兩口子一回來,衛家頓時就熱鬧起來,灘上幾戶人家的小孩子,都來了衛家,連大人也過來湊起了熱鬧。
穿過半個月的衛子英,也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今兒,本該是高興的一天,但這會兒,衛子英卻覺得哪兒不對。
堂屋裏,衛子英瞳孔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一臉泫然欲泣,控訴地瞥著錢二媳婦的親媽,兩眼轉圈圈,懵得找不到邊。
記憶中,媽媽是溫柔的,香香的,特別好說話的。
可是現在……
“錢二表嫂,我哪對不起你,你家二牛剛出生哪會兒,你沒奶,我餓著志勇他們兄弟,幫你奶孩子,我不過出門幾天,你怎麽就能放任他欺負我家英子呢。”
蘇若楠壓抑傷心:“英子這麽小,萬一腦袋真傷著了,怎麽辦?”
來湊熱鬧,順便想嗑把瓜子的錢二媳婦,想都沒想到,自己才跨進衛家門,迎接她的,就是蘇若楠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錢二媳婦:“……??”
哎呦,一段時間沒見衛老大媳婦,她咋就缺心眼的,忘了衛家還有個比衛二嬸子更難纏的呢。
這種難纏,還特麽像個悶棍子,打得生痛,偏還不能置氣。
因為,但凡她置氣了,衛大媳婦保準會哭得更兇。
“那,那啥,我,我,若楠弟妹啊,你,你別哭,我已經打過二牛了。”
被一個嬌俏大媳婦,拉著痛哭,錢二媳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窘迫得不行。
若哭的人是個潑婦,錢二媳婦還能橫幾句,把人懟回去。偏在她面前哭的這個,哭也是梨花帶雨,溫溫柔柔,就算是生氣,那聲音都透著軟綿。
她能怎麽辦……
錢二媳婦頭痛。
她想溜,偏這會兒,她被蘇若楠不輕不重抓著,溜不掉。
說也奇怪,這衛大媳婦明明嬌得很,連桶水都捅不起,但這會兒卻楞是把她抓得死緊,她竟還掙脫不掉。
蘇若楠抽抽泣泣:“這不是打不打二牛的事,別人欺負英子就算了,可二牛不同,我奶了他一場,英子會說話就天天二牛哥前,二牛哥後的喊著,他咋就下得了手。”
蘇若楠是真傷心。
她出門的時候,閨女還好好的,回來……卻成了個醜光頭。
這換誰,誰不傷心啊。
“臭小子,聽到沒有,你咋就能推英子呢!”錢二媳婦進退不得,沒地方撒氣,一回身,猛地一巴掌拍到錢二牛胳膊上。
二牛被他媽這巴掌,給打得有點懵。
捂著胳膊,要哭不哭地道:“媽,你已經打了我四次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不敢欺負英子。”
一旁,衛永華看著潸然淚下的媳婦,憨厚的臉上滿是焦急。
他搓搓手,老實巴交地在母女跟前踱了個來回,那愁得皺起來的眉頭,一看就知道有多焦心。
“若楠,英子沒事,好著呢,你別哭。”
蘇若楠瞋了眼自家男人:“沒事,誰說沒事了,英子頭發沒了,成了光頭,腦袋上那麽長條口子,這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被媳婦懟了一句,衛永華不開腔了,尷尬得沖錢二媳婦笑了笑。
在場要說最尷尬的,非錢二媳婦莫屬。
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被衛二嬸子順了幾個雞蛋,永華媳婦這一哭,是想幹啥。
莫不是,還想薅她家。
想到要出血,錢二媳婦這會兒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跑。
不然,又要當冤大頭了。
想到這裏,錢二媳婦手一伸,一把揪住錢二牛的耳朵:“若楠,那啥,嫂子我以前沒教好二牛,我現在就回去教他。”
說著,也不等蘇若楠回話,猛一用力,也就不知咋的,就掙脫了蘇若楠的手,然後揪著自家兒子,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而錢二牛……
本來是想到衛家,拿兩把瓜子的,結果,瓜子沒吃到,倒再一次成了他媽的伐子,又被收拾了一頓。
錢二媳婦走了,但蘇若楠還在傷傷心心地哭,仿佛衛子英真的要變醜丫頭似的,那哭聲,收都收不住。
另幾家來湊熱鬧的,一看蘇若楠這架勢,訕笑幾聲,紛紛退了出去。退出去後,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默默撫了一把額頭。
衛家這大媳婦,太喜歡掉金豆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咋就哭得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