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7頁)

衛良忠:“行,你先別聲張,我來安排。”

說罷,衛良忠抖了兩下煙鬥,轉身就往周柄貴四兄弟走了去。

他不知道怎麽和周家四兄弟說的,這幾兄弟聽完他的話,臉上頓時憤怒一片,然後丟開手上的活,順手把挑糞用的扁擔抽出來提在手裏,就往渾山奔了去。

周大柱上學的學校就在渾山,渾山以前是棒老二的窩,棒老二被消滅後,荒了一些年。直到幾年前,幾個大隊看孩子們讀書難,幹脆一商量,把以前棒老二住的房子,給修整了一下,在那裏弄了個小學。

渾山這地方,正好在幾個大隊的最中央,學校建立在這裏,各大隊的孩子上學,也就不會遠得遠,近得近了。

周家兄弟氣勢洶洶的離開,衛良忠又轉道,走到呂大田兄弟旁,狀似為難的說:“大田,你老娘去哪了?先前我看到她也上工了,這要計工分了,她咋不在了。要是人不在,大勇可不會給她算工分。”

“不知道啊!”呂大田聽衛良忠問起老娘,夠著眼睛四處看了一下。

“大丫,你有看到你奶嗎?”呂大田看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回頭問幹完活,帶著幾個妹妹,準備去趁天黑再去割點豬草的呂大丫。

呂大丫搖頭,怯怯說:“沒瞧見。”

一旁,同樣要去割豬草的三丫眼睛一轉,突然開口:“我先前回去給豬喂食的時候,見奶出村了。”

衛良忠:“出村了?她幾點走的,去哪了?”

呂三丫:“看方向,該是去舅公家了。”

“啥,還去東陽大隊?”呂大田聽老娘去了東陽大隊,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

他們老呂家被朱標強害得這麽慘,就差沒被溝子裏的人喊打了,老娘竟還要去和舅舅走動。

她就不怕再沾上點啥事?

“去了東陽大隊啊,看來她應該是沒做多少活,大勇,等會給呂婆子記兩個工分就成。”衛良忠裝作只是順口詢問的樣子,問完就走了。

等走到自家婆娘張冬梅身邊後,他壓低聲,沖張冬梅道:“孩子他娘,你現在回村去,看看呂婆子有沒有在家,在家的話,問一下她,下午都幹了啥。”

張冬梅不明所以:“咋了?”

衛良忠小聲,將老表叔發現的事,給自家老婆子講了一下。

張冬梅一聽,整個都木了。

“這姓朱的是想幹啥呢,當我老衛家沒人嗎?呸,她敢動我老衛家娃試試看,老娘削不死他。”張冬梅低低咒了一句,丟下手上的活,忙不叠就往溝子裏跑去。

一回溝子,張冬梅就麻利地去了呂家。

呂家的院子是關掩著的,呂婆子這會兒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槽子邊,雙眼陰測測地耷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冬梅眼睛一轉,往呂家院子裏喊了一聲:“呂婆子,你今天上工怎麽只做了一會兒就走了,趙大勇都不知道該怎麽給你記工分。”

院子裏,想事情的呂婆子聽到張冬梅的聲音,掀起老眼,往半掩的門外瞥了瞥,道:“老了,身體不利索,沒幹一會兒就累得不行,隨便記吧。”

張冬梅聞言,側著耳朵聽了聽,聽呂家的豬叫的厲害,眼睛一亮,不經意問:“你家豬咋叫這麽兇,是不是沒喂啊,你在家咋也不喂喂,也不怕它們翻出豬圈,掉到茅坑裏了,你下午去哪了?”

呂婆子:“能去哪,回來就躺了唄。三丫喂過豬,那死丫頭可能沒喂好,我去瞅瞅。”

張冬梅聽屋裏的話,眼睛愕然一睜,然後停止了追問,拔腿,慌裏慌張就又往坡上跑。

完了,完了,朱家這一窩子心肝黑的龜兒子,這真把主意打到幾個孩子身上了。

死老婆子,屁得個躺了,她明明就去了東陽大隊,現在卻說躺了。

這麽喜歡躺,怎麽不躺到棺材板裏算了。

張冬梅心口緊懸。

老頭子在坡上給她說的事,怕是真的。不然這呂家婆子幹啥要撒謊,去東陽大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幹啥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

張冬梅心裏緊張得不行,在坡上找到衛良忠,把呂婆子在撒謊的事,告訴了自家男人。

衛良忠揪著眉心,狠著抽了口水煙,想了一會兒,轉身便去喊永治,讓他趕緊去一趟鎮上公安局,先報案。

天色已逐漸暗下,晚霞映落河面,河風吹拂,兩岸柳絮飄飛。

坡上的人,已經全部收工回來。石灘上的衛家,衛子英站在院子外,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溝子那邊出村的路。

衛家氣氛有些沉寂,久久見不到人回來,衛子英小眉頭揪出一個小包包,背著走回到院子裏:“爺,大爺,媽媽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開春後,天就開始變長,冬天時衛志勇兄弟上學是踩夜路走,但到了現在,他們卻能踩著天黑這個點,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