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什麽都幹是幹什麽

路辭從地上爬起來,小路毛在籠子裏嚶嚶叫喚,他趕緊說:“季時風,路毛嗷嗷了,他沒事兒吧?”

季時風上前接過籠子,一根手指頭伸進去逗逗小路毛。

小家夥剛才被路辭抱在懷裏,沒摔著,見了季時風興奮壞了,一個勁兒蹭他的手,口水都淌他手背上了。

不愧是姓路的狗崽子,隨路大富,愛撒嬌。

季時風彈了彈小路毛的腦袋:“它沒事兒,好得很。”

路辭瞪大雙眼,不高興了:“我摔了一跤它當然沒事兒了,你怎麽只關心狗不關心我啊?”

季時風又彈彈路辭腦袋:“路大富,路毛的醋你也吃,丟不丟人?”

路辭哼哼兩聲,又瞅瞅馬一陽,撇嘴道:“你怎麽來啦?”

要是馬一陽不來,他就不會認錯人;他不認錯人就不會摔跤;不摔跤就不會屁股疼。

說來說去,都是馬一陽的錯。

馬一陽粘好春聯,拍拍手:“我來拜年啊,突然躥出來個人摟著我不放,我還以為這新年頭一天就走桃花運了呢,你這麽喜歡我呢?”

“你想得美,”路辭朝他呲牙,“你打我哥,我才不喜歡你。”

“靠,這都猴年馬月的事兒了,你怎麽這麽記仇,”馬一陽摸摸板寸,“我再說一遍啊,我沒打你哥,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你哥,是你哥惹的我。”

“這說明你雖然沒有行動,但是你有要打我哥的念頭,”路辭振振有詞,“我也不喜歡你。”

“行啊,你和你哥兄弟情深,你回去找你哥唄,”馬一陽手臂搭上季時風肩膀,“我和我哥們兒兄弟情深,你就別來打擾我們兄弟倆二人世界了。”

路辭趕緊把他倆扒拉開,往中間一插,緊緊抱著季時風手臂:“我和季時風不是兄弟也情深,比你深!”

馬一陽下巴一擡:“我和季時風認識十八年了,你幾年?”

“……”路辭沒話說了,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季時風,你打他一頓吧,小拳三十,大拳八十。”

馬一陽放聲大笑:“你上回給我送假情書那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好容易收到封情書,打開一看,是季時風的,他當時心都涼了半截。

“什麽假情書?”路辭叉著腰,“我幫忙給你送情書你還說我,你怎麽這麽狼心狗肺狼子野心呢?”

眼瞅著兩個人越吵越來勁兒,季時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先是踹了馬一陽一腳:“你給我閉嘴!”

這回輪到路辭得意了,鼓掌叫好:“踹得好!國足都踹的沒你好——哎哎哎疼!”

季時風一只手揪著路辭耳朵,沒好氣道:“你也給我消停點兒!”

路辭揉著耳朵,不情不願地說:“好吧,我聽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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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揉揉路辭腦袋,接著俯身把小路毛放了出來。

小路毛好奇地四處巴望,一點兒不怕生,跳過門檻進了院子,撒開腿就跑了起來。

路辭站在門外,扒著木門往裏張望,眼神比路毛還要好奇。

這就是季時風家啊,院裏有棵樹,樹下有張搖椅和一張小木桌;樹幹上掛了一根晾衣繩,另一頭連著窗框,上邊曬著季時風和他爺爺的衣服;屋檐底下就是路毛的小窩,木頭搭的,窩裏放了暖和的毛毯,馬克筆畫了個小門的形狀,上邊寫著一個“路”字。

“傻站著幹什麽,進來。”季時風說。

路辭有點緊張,心怦怦直跳,談戀愛第一天就上對象家裏了,還要見對象他爺爺,這進展忒快了吧。

馬一陽熟門熟路,直接進屋裏去了,抱起小路毛:“走,你陽哥帶你參觀參觀!”

路辭扒著門,好羨慕,他也好想參觀參觀。

季時風靠著另一扇門,似笑非笑道:“怎麽,害羞了?”

路辭眼巴巴地往院子裏瞅,點點頭,馬上要見到季時風爺爺了,能不害羞嗎。

“季時風,我今天好看嗎?”路辭扯了扯上衣下擺,整理儀容儀表,“我媽給我打扮的,她說我像小福娃。”

季時風眼底浮起笑意,把路辭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小倒黴蛋今天拾掇得特別喜慶,小辮兒用紅色的頭繩紮的,戴了一個“福”字發夾,身上穿著紅色羽絨服,帽子上環著一圈白色毛邊,襯得他整個人又精神又可愛,白白凈凈的,像個小湯圓,輕輕一掐就能流出水果餡兒來那種。

“好看,”季時風朝他伸出一只手掌,“走吧小福娃,你男朋友帶你參觀參觀。”

路辭笑彎了眼,把手放到季時風掌心,挺著胸脯得意道:“我媽說領著福娃進家門,一年都有好運。”

季時風和他十指緊扣:“瞎臭美。”

結果路辭只顧著傻樂了,被門檻狠狠絆了一跤,要不是季時風及時扶著,鐵定要摔個狗吃屎。

季時風敲他腦袋:“福娃,走路能看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