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7頁)

謝征拿起砍骨刀幾下剁好排骨包好遞過去。

樊長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民間為了方便計數,一百個錢也可用細繩串起來,買賣東西時彼此都方便。

謝征接過那一百一十七文遞給樊長玉,樊長玉依舊有些懵逼。

隨即又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別人賣豬肉靠嘴皮子,這家夥賣豬肉靠臉。

她單手扶額,半開玩笑道:“我應該早些讓你來鋪子裏幫忙的,這樣指不定我年前的生意還能更好些。”

謝征看她一眼,並未接話。

這會兒時辰還早,集市上買菜的沒幾個人,旁的豬肉鋪子前門可羅雀,只有樊家的豬肉鋪子已經做了兩單生意。

其他屠戶心中雖也艷羨得緊,但樊長玉做鹵肉還會去他們鋪子裏買豬頭豬腳,偶爾也買豬下水,算是照顧他們生意,便也沒人眼酸什麽。

郭屠戶跟樊長玉家積怨已久,樊長玉要買肉也不可能買他鋪子裏的,兩家愈發針尖對麥芒。

他清掃自家鋪子前的積雪時,用力把鏟起來的雪往大街上揚,陰陽怪氣道:“這賣肉可當真是賣肉了,怎地來了這地兒,去那勾欄瓦舍賣得不更好?”

不外乎是在諷刺謝征靠著臉引得不少人去了樊家鋪子裏買肉。

樊長玉臉色當場就沉下來了。

她這人最是護短,謝征假入贅給她是為了幫她保住家產,旁人背地裏拿他贅婿的身份取笑也就罷了,這都直接在她眼皮子底下搬弄口舌了,說的還全是些下作話!哪裏還忍得了!

何況他舅舅前不久幫著樊大想意圖瓜分她家產,新仇舊恨加一塊,實在是該算筆賬了!

樊長玉走出自家的肉鋪,直接站在大街中央插手看著郭屠戶:“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她這一嗓子,讓整條街開鋪子的人和街上零星幾個買菜的行人都看了過來。

郭屠戶在樊長玉手上吃過虧,倒是沒敢直接跟她來硬的,只耍嘴皮子道:“我說什麽了?哦,方才路上有個窯姐兒跟個兔兒爺勾勾搭搭地走過,我說那窯姐兒和那兔兒爺呢,怎地你樊大姑娘上趕著來領罵?”

他話音剛落,下顎處就被重重捅了一棍,力道大得郭屠戶趔趄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在店鋪內的櫃子上才穩住了身形。

他單手捂著下顎,只覺兩下兩排牙齒好像是被嵌在了一起,嘴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好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用另一只手指著樊長玉,卻不及出聲,一擡頭就對上樊長玉那冷冰冰的眼神。

她只冷冷說了兩個字:“道歉。”

郭屠戶忍過下顎傳來的那一陣劇痛,吐出一口血沫後,肝火也冒了上來,橫道:“老子又沒說你和你那小白臉相公,你自個兒上趕著認的,老子道什麽歉?”

樊長玉懶得跟他費口舌,手中長棍又往前一送,郭屠戶嚇得趕緊矮聲一躲,那根長棍沒有矛頭,卻硬是憑著強橫的手勁兒直接洞穿了櫃門上的木板。

讓人不禁懷疑,若是腦門子,指不定也能被她手上的長棍對穿個血洞。

郭屠戶嚇得兩股戰戰,色厲內荏道:“你敢動老子?老子舅舅是縣太爺身邊的師爺,官司打下來能讓你牢底坐穿!”

樊長玉說:“你信不信在你那師爺舅舅趕過來前,我能先把你腦袋擰下來給狗當飯盆。”

論耍橫,郭屠戶還真橫不過她,頓時有些面色悻悻。

樊長玉再次大喝一聲:“道歉!”

郭屠戶極不情願,可看著那根直指自己面門的長棍,最終只能當著眾人的面,咬牙切齒說了句:“對不住。”

樊長玉收回長棍,冷哼一聲:“人家都說,閹人才喜搬弄口舌是非,你這說三道四的本事,比那閹人還厲害些!眼紅我肉鋪裏這點生意算什麽,你這般本事,不進宮去混個總管太監當當,實在是對不起你那條說黑說白的舌頭!”

圍觀的人哄然大笑起來。

其他肉鋪裏的屠戶臉上也都憋著笑。

“閹人?別說,就姓郭的那副外強中幹樣,指不定還真是個不能人道的!”

“聽說他兒子長得跟他表兄一個樣兒,兒子可能都是借的種!”

“大家夥私底下不都說是他婆娘偷人麽?天可憐見的,他婆娘被人暗地裏戳著脊梁骨罵了那麽久,原來不是他婆娘水性楊花,是他自個兒不中用!”

“他生得人高馬大的,那玩意兒怎就不行了?”

“據說是以前殺豬,豬掙紮的時候沒摁住,摔地上叫豬給他那玩意兒踩了一腳!”

郭屠戶聽著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整張臉因怒氣而漲得通紅,頸下青筋都凸了起來,“瞎說什麽?信不信老子一刀一個砍死你們!”

圍觀的人避得遠遠的,議論聲卻仍未停止。

“看他這樣兒,分明是被戳到了痛腳,該不會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