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頁)
大鱉精恍然:“難怪難怪,我就說今兒這酒的味道怎麽不太對,感情不是顧道友帶的啊,嗐,味道是差了一點兒。”
顧昭沒好氣。
“別挑剔,有的喝就不錯了!”
……
都說酒壯慫人膽,這對大鱉精也是一樣的,大半酒甕子的黃酒下肚,它話頭也多了,對著顧昭大吐苦水。
“我可算知道為啥人間的婦人脾氣如此暴躁了,那小娃兒啊,就是磨人,偏生那龍君寵那兩娃娃寵得厲害,時常喚我陪那兩娃娃戲耍。”
大鱉愁悶的將腦袋耷拉在竹排上。
那等娃娃頑皮起來,當真無法無天。
這個說自己穿了馬甲,那個讓自己脫了龜殼,又扯頭又扯尾巴的……
龍君馱著兩娃娃遊弋江底,坐膩了龍座,它們又要來坐大鱉。
大鱉:“你別小瞧了那兩娃娃,個子小小的卻沉得很……顧道友,你道那兩娃娃的真身是什麽?”
顧昭忍著笑意。
“是頑石吧。”
大鱉意外,“顧道友如何能知?”
顧昭一本正經,“月觀星象所得罷了。”
大鱉嫉妒死了。
難怪精怪都愛作弄那等凡人。
這凡人不愧是鐘靈毓秀的存在,一遭入了道,那修行幾乎是一日千裏,它們精怪卻連開智都得有機緣巧合才成。
一時間,大鱉更愁悶了。
……
顧昭見狀,連忙道。
“別別別,八郎莫煩悶,我剛剛那是豬八戒吹牛,大嘴說大話罷了。”
“我哪裏會夜觀星象啊,這事也是巧了,前些日子那龍君掀了一夥賊人的寶船,喏,就是眼下這艘寶船,那時我恰好追趕賊人,和龍君和龍君身邊的小兒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顧昭伏低做小,連連討饒,這才將大鱉精的心情哄好了一些。
顧昭:“我見它們身上青中帶著一分白,分明是幽魂機緣巧合附了那頑石,這才成了精,所以我有所一猜罷了。”
大鱉幽幽嘆了一聲,語氣裏都是惆悵和委屈。
“明明我也只是龜孫子,那龍君偏生叫我做那等,龜爺爺帶娃娃的活兒,煩死龜了!”
顧昭:......
她瞧了瞧周圍,壓低了聲音。
“八郎莫說這話了,仔細旁人聽了笑話。”
大鱉更委屈了。
就因為它們是龜族,所以兒子、孫子,兩個都做不得,只能做那爺爺?
哪有這般道理?
明明它還小著呢!
……
顧昭仔細的想了想那日見過的龍君,眼下她金丹有成,對上那龍君還是有一搏之力的。
“八郎既然不願意做龜丞相,不然我尋一尋那龍君,和它好好的談一談。”
大鱉期期艾艾,“哎,這倒也不必。”
顧昭:“嗯?”
“你是不是擔心我打不過啊?放心吧,前些日子我得了點造化,絳宮處已經結了金丹,那龍君非真龍,雖然它有地利,但我和它切磋一番,再好好的談談,想來那龍君也能聽進去一二。”
顧昭是發現了,不論是人還是精怪鬼物,那都是比誰的拳頭更大,誰大就聽誰的!
互相不服,打一頓便能好好說話了。
別的不說,桃三娘便是這樣。
原先在她面前多陰邪啊,現在都小意溫柔了。
大鱉精瞧著躍躍欲試的顧昭:......
“不了不了。”
大鱉連忙攔下了顧昭,心裏暗暗道。
到底是它喝多了,還是這顧道友喝多了?怎可如此暴躁!
……
大鱉:“雖然龍太子鬧騰了點,但有的時候也挺可愛的……別叫我龜丞相就成,我聽了有點不自在。”
顧昭看了過去。
大鱉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它們也不容易。”
……
原來,在兩百多年前,靖州這一片地域曾經發生過嚴重的幹旱。
連續三年的旱災,這一帶百姓苦不堪言。
天上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流金鑠石,草木枯萎,土地龜裂……林間時常見到動物被曬死渴死的屍體。
人也不好過。
大鱉嘆了口氣:“天有異象,地有異動,聽說幹旱的第二年還出現過地動,更是雪上添霜了。”
那兩娃娃和龍君便是出生在那個年代。
那時天熱得厲害,人人都是來樟靈溪擔水生活,澆地。
沒辦法,人沒有了水會死,沒有了糧食也會死,不種地吃什麽?沒有了雨水,大家只能靠自己的肩膀,自己的腳,擔著一桶桶的水到地裏。
山裏的動物也跑下了山,往樟靈溪裏喝水。
大鱉:“凡人也知忌諱,那等下山討水的動物,人不到萬不得已時候,斷不會去捕殺食用的。”
顧昭點頭,“是不是因為山神坐鎮?”
如果說人有城隍,那麽動物也一樣,它們有庇佑它們的山神。
天有異象,人類更要為旁的族群留下活路,凡人要是趕盡殺絕,會失去神佑,惹得神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