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酒話桑麻(第4/7頁)

裴望舒也是出於好心,那知他平日那囂張跋扈的所作所為早在丁班沒什麽可信度了,一聽他兩還同寢,這下更認定他們蛇鼠一窩,合起夥來欺瞞他,更氣了,一甩袖:“休得胡言,只是讀個書,哪會要人性命,勿要再胡言亂語,繼續讀書!”

沒有為他求到情,段佑言和裴望舒同時朝許懷謙看過去,向他詢問怎麽辦?

見夫子這條路不通,許懷謙在想要不要再找山長說說情,他看山長嚴肅是嚴肅了點,但還挺好說話的。

對上段佑言和裴望舒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讓他們別為自己說話了,熬過這堂課再說吧。

說著,就自己坐了下去,率先拿起書本強忍著不適,開始讀了起來。

段佑言和裴望舒一看他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呢,讀唄。

夫子重新拿起書帶著學子誦讀的同時,眼角余光還留意著許懷謙一行人,見他們個個都乖乖拿起課本讀書了。

尤其是最先說自己身體不適的那位學子,率先做出了表率,心道,這不是可以讀嘛,非要整些幺蛾子彰顯自己的不同。

他拿著書本,搖頭晃腦地讀在許懷謙面前,正好把他今天要講的這章內容給讀完,放下書本,正想訓斥兩句許懷謙,要他以後端正讀書的態度。

然後就看到——

強忍著不適又是晃又是搖到許懷謙好不容易堅持到他讀完,實在是忍不住了,往手帕上吐了一口血。

還不是血絲的血,整個就是一口顏色鮮紅的鮮血,紅艷艷的,落在白色的手帕上,分外刺眼。

剛還挺有血色的許懷謙隨著這口血吐出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他勉強擦了擦唇上鮮血,擡起頭來,正想跟走到他面前的夫子解釋。

夫子兩眼一翻,直接暈了。

看著直挺挺在他面前倒下的夫子,許懷謙拿著手帕擦唇的動作一頓:“……”

這究竟是誰的身體不好?

夫子這一倒全班都炸開鍋,段佑言和裴望舒帶著幾個學生把夫子送回了夫子的號舍,並尋山長找了位大夫來給他看病。

大夫用銀針把夫子給紮醒,他醒來的第一句就是:“別管我了,快去看看我那學生吧!他吐血了!”

別說,雖然夫子沒有答應他不誦讀的請求,但他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是許懷謙,許懷謙還挺感動。

於是站了出來,朝夫子行了一禮:“夫子,學生沒事。”

但不知道為何,夫子一看到許懷謙張那吐過血還蒼白著的臉,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許懷謙尷尬地愣在哪裏,他什麽也沒有做啊。

後來夫子徹底清醒過來,了解清楚許懷謙的身體後,再也不敢把許懷謙怎樣了,甚至看到許懷謙上他課,一搖頭晃腦就心律不齊,呼吸難受,然後立刻制止他:“既然身體不適就不要誦讀了。”

許懷謙被迫得了這位夫子的特權,可是卻失去了交友權。

原本他是挺想跟班上的其他同學搞好人際關系的,畢竟,大家都是同窗,而且家都又在附近,這以後有個什麽,也有個同窗同鄉的情誼。

結果被這位夫子這麽一搞,他當眾吐血氣暈夫子的事在書院裏傳得沸沸揚揚,這下全書院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不能惹不能碰不能摸的琉璃人。

他們怕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折騰死了,他家裏人會找他們麻煩,也怕把他給折騰死了,耽誤自己考科舉。

現在考科舉名聲可是很重要的,背上一條人命,他們的前途可就徹底毀了,誰也不想自己好端端的丟了前途,就只能對許懷謙敬而遠之了。

就連一向挺好說話的山長,也把他叫去威嚴堂,也就是校長辦公室,讓他寫了個軍令狀,一旦在書院有任何不妥的之處,或者在書院發生任何意外行為,丟了性命,一律與書院無關。

不然他都不敢讓許懷謙繼續上學了!

許懷謙寫完軍令狀回來,整個人的心情都跌到了谷底,本來開開心心來上學的,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

他也是無奈得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這具病懨懨的身體,但他沒有辦法啊。

“師兄,師兄,你別氣餒,”午間在膳堂吃飯的時候,章秉文見所有人都離得他們遠遠的,知道許懷謙心情不好,給他打了一份飯,安慰他道,“他們怕你,我不怕你呀。”

“我相信我師兄,一定會克服病魔,活得長長久久的!”

章秉文也不是盲目自信,打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看許懷謙這樣了,以前私塾裏的人還有村裏人都在背後說許懷謙瞧著是個短命的,以後一定命不長久。

可他從小到大看了許懷謙這麽多年,許懷謙除了身體有點不好以外,活得還挺久的呀。

起碼比之前說過他命短的人活得久,他記得以前說過許懷謙命短的死了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