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果然,衛玄道下一句忽然話鋒一轉:“對了,範芷長老因為你的事,被關在後山受罰,你可知情?”

許疏樓如實點頭:“聽說過。”

“其實那些事都是範陽自作主張,範芷長老也是被連累了。”若按年齡來算,範芷其實應該算是衛玄道的師姐,但他一向恃才傲物,對不如自己的人,不願如此稱呼,便只稱其為範芷長老。

“……”許疏樓很痛苦,這實在太考驗她的做戲水平了。她現在很想翻個白眼,回一句“我信你個鬼”,但她不能。

見她沉默,衛玄道嘆息:“有範陽的事在,你不肯原諒她,我也無話可說,可她畢竟是淩霄門的長老,也是北辰的長輩,只可憐了北辰夾在中間為難。”

許疏樓看他一眼,好家夥,若是聽到這話的人真的被情蠱所控,對陸北辰愛得瘋狂,怕是要急著為心上人解憂了。

見她這副若有所思的情態,衛玄道以為說動了她,又繼續道:“可憐範芷,現在誰也不敢放她出來,畢竟許姑娘你才是當事人,若你不點頭,她怕是很難出得來了。她正是沖擊化神的時機,我真怕她因此被耽擱了。”

許疏樓擠出一個笑容:“我自不忍看北辰為難。”

“好,好,”衛玄道拊掌大笑,“不愧是我為愛徒看中的未來夫人,當真是豁達大度,襟懷開闊!”

“衛長老謬贊了。”確實是謬贊,也是今日對話中,許疏樓難得說的一句實話。範芷明顯是知道情蠱的存在的,也很清楚兄長的計劃,並且在雲水閣中配合範陽動手下蠱。許疏樓倒也還沒豁達到能輕易原諒這種人的地步。

———

這番對話發生後的第二天,範芷就站在了她的面前,衛玄道笑著道:“範芷長老,你盡盡地主之誼,帶許姑娘到處轉轉。”

許疏樓若有所悟,她之前猜得不錯,衛玄道並不是要害她,而是趁著她中了情蠱,想利用她。她還猜不出他到底想利用自己去做些什麽,但他顯然並不關心她和範芷能否化敵為友,眼前的範芷,不過是一件工具罷了,目的便是試出身上的情蠱到底能讓她許疏樓妥協到何種地步。

她笑得燦爛:“那就勞煩範長老了。”

和範芷的相處過程相當不愉快,因為後者始終用毫不掩飾的陰冷目光盯著她,時不時發出怪笑聲,還專門把她往無人的地方帶。

一路上偶爾還要刺她幾句:“許姑娘好大的架子,要我一位長輩帶你遊覽淩霄門。”

“許姑娘,我看我那好師侄似乎更喜歡你那嬌嬌俏俏的小師妹,若他因此不要你了,你是要殺了你的小師妹,還是會傷心到自己去死啊?”

“許姑娘,殺了我兄長後,你可做過噩夢?可夢到過他帶著血的臉?”

“許姑娘……”

越往偏頗處走,範芷的話就越不像樣子,甚至還伸手推搡了一把許疏樓。

許疏樓嘆氣:“想殺我就動手吧。”

饒是範芷滿心仇恨,此時都怔了怔:“那情蠱竟有如此功效,讓你心甘情願引頸就戮?”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許疏樓解釋:“我讓你動手,我也沒說我不還手啊。”

“……”範芷罵了一句粗話。

許疏樓笑了笑:“順便回答你剛剛的問題,不,我沒有做過噩夢,殺了範陽後,我吃得好,睡得也香。”

範芷勃然大怒:“你這個賤人!”

“對不住,你太煩人了,我實在不想忍了,”許疏樓站定,“我也不搞偷襲,你先出招吧。”

“你確定?”範芷審視地看著她,嘴上問著,右手卻已經握上腰間九節鞭。

“我不欺負你,你身上有傷,我也有。”

範芷卻冷笑起來:“誰說我身上有傷?你可真是找死!”

說好的入骨釘呢?淩霄門個大騙子,許疏樓翻了個白眼:“那就太好了,我也不想恃強淩弱。”

“本想看你像條狗一樣圍著我那師侄團團轉的模樣,但你執意找死,我就送你一程!”範芷呸了一聲,舉著手中九節鞭沖了上來。

許疏樓擡手接招,她略帶驚訝地發現,短短時間內,在淩霄門口中那“受了刑,體內被打了入骨釘,被關在淩霄門後山的冰洞裏面壁”的範芷竟然實力大增。

在此之前,許疏樓曾在雲水閣旁觀過她和宋平交手,判斷其實力該是比兄長範陽還要弱上兩分,現在這才過了多久?她卻已經強過了範陽,怪不得敢二話不說便自動手。

她心下遲疑,但範芷招招毒辣,全都往她致命處招呼,狀若瘋狗,一副誓要取她性命的架勢。

許疏樓只能幽幽嘆了口氣,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一切只是誤會,範芷是被兄長蒙蔽,衛玄道無意害人,淩霄門都是好人,天底下人與人之間只存善意……

只可惜,她早已過了這種天真無邪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