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正文完結】(第34/58頁)
體溫計上顯示,她燒到三十九度。
沒有猶豫,他吩咐張叔將車開到醫院樓下等候即可。
“先生您是要?”張叔不解。
邵希臣扯過從家裏帶出的薄毯,蓋在她身上,打開車門,又俯身將人彎腰抱起。
張叔忙要下車幫忙,“我來吧先生,兩千米,也不算太近。”
他搖頭,胳膊往上墊了墊,她仍舊沒有醒,眉毛下意識地輕擰著。
不敢再多停留,他抱著人徑直朝醫院走去。
一路上都是綠燈。
到達醫院時,聯系好的醫生是席雨竹同學,早在急診室裏候著,見邵希臣臉色凝重,視線掠過他額頭上飽滿的汗珠,來不及詢問,用眼神示意他抱著人坐下來。
“周姨,”他嗓子像被暴曬過,“39度。”
周醫生點頭,開了兩張單子,抽血化驗,並將明梔暫時安置在病房上。
邵希臣照做,可要將人放下時,明梔死活不松開手。
“你先讓她躺下,再慢慢掰開手。”周醫生說。
罷了。
他索性坐在床上,讓她靠在懷裏,這個姿勢倒是不會讓她覺得難受。
周姨見他從進門便不苟言笑,知道他沒心情,便也不像往常般閑聊。
等待化驗結果的同時,有護士前來用酒精棉球給她降溫。
“你別太著急。”周姨又出去催。
化驗結果出得很快,沒什麽大問題,只是病毒性流感引起的發燒而已。特點便是燒得快,前期沒有症狀。
用酒精擦拭過四肢後,溫度已經略降,周姨開出藥方後,建議他們輸兩瓶水,可以快速退燒。
邵希臣自然應允。
隨著液體推進身體,他反復用手試探她額間的溫度,正在一點點兒的消退,終於松口氣。
輸水結束後,護士利落地拔掉針頭,
懷裏的人動了動。
明梔睜開眼,此刻已舒適許多,望著周圍陌生的景象,昂起頭,確認身後的人是邵希臣後,安心地重新往後靠,氣息很弱:“這是哪裏呀?”
“醫院。”他答。
她低聲重復這兩個字,問:“我生病了嗎?”
“對。”他蓋住她額頭,“你發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聽他提到發燒兩個字,明梔才反應過來,原來喉嚨癢痛、眼眶酸澀、昏昏欲睡,不是因為前天晚上熬夜,而是由於發燒了。
怪不得四肢沉沉擡不起來,像被抽光力氣,只能靠著身後人。
“好多了。”
她沒有睡夢中難受,在灼熱與發寒間掙紮,體溫退卻後,26度的恒溫空調讓人想打顫,像貓咪般往他懷裏鉆,舌尖舔過唇,沒有想象中幹澀。
“現在幾點了?”
邵希臣回:“馬上十二點。還有哪兒不舒服嗎?退燒了冷嗎?要不要吃點什麽?”
一連串發問。
她有氣無力地笑了笑:“邵希臣,發燒而已,不要這麽緊張。”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眼皮沉沉,她強打起精神,問:“我們今晚還回家嗎?”
醫生說,病毒性流感引起的發燒很常見,退燒後休息幾天便無大礙。即便是vip病房,遠不如家裏來得舒服。
他問:“你想住院,還是回家?”
明梔毫不猶豫地選後者。
醫院對她來說,盛滿了太多難過、苦痛的回憶。有關媽媽的,有關明俊成的。
她想盡可能地遠離消毒水的味道。
邵希臣喚來周姨,周姨瞅了眼時間,說:“是可以回家,只是這麽晚了,你剛剛是抱著人走過來的吧?不休息會兒?”
“不算太晚。”
他越是刻意避開問題,明梔越是在意。後知後覺,他的衣服皺巴巴的,襯衫紐扣解開兩顆,頭發稍顯淩亂,額邊一撮兒像是被雨洗過。
她抿了抿唇,聽邵希臣道謝,也跟著說:“謝謝醫生。”
“客氣什麽,自己人。”周姨笑了笑,瞅了眼時間,“希臣,路上開車小心點。”
說完周姨便重新回到急診室。
只剩二人,明梔問:“你抱著我,走過來的嗎?”
“乖,我體力雖好,卻也不至於這麽好。”他低低笑了聲,“只是從紅綠燈那兒走到醫院而已。”
她被說得又羞又抱歉,提出要自己走著離開醫院。
四肢還是沒什麽力氣,走兩步便伸手想要扶墻。
男人從身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明梔沒再堅持。
恍惚中,只覺得場面似曾相識。
這好像是他們第三次在夜間來醫院。
第一次是頭回拜訪金水港,她因純正蠶絲被裏的高蛋白過敏,彼時邵希臣氣惱地問: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一命。
第二次是在羅沙打群架,她額角被撞,邵希臣壓住怒氣帶她過來,稱不上溫柔。那條傷疤與他被入室偷竊的小偷劃出的那條形狀相同,還被鄭輕輕調侃是情侶傷疤。
第三次便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