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正文完結】(第35/58頁)

張叔在樓下等著,重回車裏,考慮到她燒剛退,便關掉空調。

半夜一點,道路總算恢復通暢,約半個小時候,又回到熟悉地點。

人臉識別後,門自動打開。

與車內沉悶的空氣、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到,這是他們的家,明梔喜歡鮮花,邵希臣便會派人每天送來新鮮花束。

除了淡雅芬芳的花香外,還夾雜著食物香味。

她轉頭,望著餐桌上早已冷掉的飯菜,愧疚之情湧起,輕聲道:“對不起……”

借著玄關處柔和燈光,明梔瞧見他下唇起了塊幹皮。

忙裏忙外幾個小時,他甚至可能沒來得及喝口水。

好端端地道什麽歉。

他皺眉,順著明梔目光方向望過去,恍然大悟。

“傻。”他騰不出手拍她腦袋,帶上門後,越過餐廳,將她抱回房間,“餓嗎?想吃點什麽,也可以把飯菜熱一熱。”

她平穩躺下後,邵希臣便離開,房間沒來得及開燈,從客廳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即將入睡時,隱約聽見邵希臣耐著性子哄她,吞掉一大把藥片。

生病使反射弧延長好幾倍,她含糊不清地說話,他必須得湊近,耳朵貼她唇邊,勉強能聽清在說什麽。

“不想吃……你餓嗎……”

話沒說完整,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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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明梔生物鐘鮮少會在六點鐘醒來。

稍微緩了會兒,她猜測自己可能是渴醒的,剛擡了擡胳膊,想要去接杯水。

“不舒服?”

她心跳驚得停兩拍,轉過頭,才發現邵希臣睡在床對面的沙發上。

沙發旁的置物架上,是藥品、酒精、水杯以及毛巾溫度計等物品。

關於夜裏模糊的記憶漸漸湧入腦海。

半睡半醒之間,她又開始發熱,邵希臣幾乎是同一時間醒來,摸上她的皮膚,先是走到房間外給周姨打了電話,又按照醫囑給她進行物理降溫,並按照要求觀察兩個小時。

他應該剛入睡不久,再度被吵醒。

清晨有光透過窗簾,她盯著他眼底新生出的一片烏青,喉間陡然湧出股酸意,嘴角不可抑制地下壓。

高燒於她而言,不是什麽稀奇事。

從前生病時,除非很難捱,她總是吞兩粒退燒藥,鉆進被窩,不管天氣炎熱與否,多加一床被子,反復捂汗,期盼著早些自動退燒,盡量不影響第二日的兼職。

久到已經記不清楚,上一次生病被人悉心照顧,是在什麽時間了。

見她不說話,邵希臣只以為是又燒起來,條件反射般地去觸她額頭,溫度並無異常。剛要收回手,卻被輕輕按住。

似有滾燙的淚珠,從手心悄然劃過。

明梔拉著他的手不松開,覆在眼睛上,不願讓人看見流淚模樣,殊不知這樣只會讓人更加心疼。

“哭什麽?”他語調溫柔得不像話。

“哭也不行嗎。”她的眼淚更洶湧,抽噎道:“病人的心理很脆弱,你、你能理解吧。”

他啞然失笑:“好。”等她眼淚漸漸止住,商量著:“哭得嗓子都啞了。我去給你接杯水?”

“嗯。”明梔這才松手。

不一會兒,他端水過來,坐在床邊,拖住她後背,讓她靠在床頭。

“加了蜂蜜,嗓子會舒服點兒。”他話音剛落,一杯水已經被咕嚕咕嚕喝得幹幹凈凈。

於是又去接了杯。

蜂蜜水潤嗓,她喉間舒服很多,肚子不合時宜地又響兩聲。

是該餓了。

登機之前便空腹,接近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燒退了大半,食欲也比昨天好了大半。

邵希臣同樣饑餓,問過她的意見,便叫了一家酒店早餐的外送。

她卻只有喝粥的份。

是醫生特地囑托,這幾天飲食盡量清淡點兒。

偏偏口中失去味覺,她想吃點兒刺激性的。

南瓜小米粥在此刻變得難以下咽。

明梔悶悶不樂地喝了半碗,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一。

她問:“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我在家辦公。”邵希臣揉揉她發頂,“給你請過假了,這周在家裏臥床休息。”

明梔呆呆地“哦”了一聲。

隨即反應過來,“你在家辦公,是為了照顧我嗎?”

“不然呢?”他理所當然地反問。

她在文秘部待過,知道總裁不是虛頭巴腦的稱呼,而是意味著繁重的工作。在家辦公遠不如公司效率高、方便,勸說:“我已經沒事了,你忙的話就回公司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邵希臣眸光頓了頓。

她在某些方面,獨立的過分,生怕給人添麻煩。

他嘆口氣,按照用量要求一一把藥倒在手心,定了半個小時後的鬧鐘,提醒把這些藥吃掉。

而後一字一句地說,“乖,我存在的意義之一,便是讓你在這種情況下不是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