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僅此一次(第2/2頁)

我皺著的眉還沒松開,卻無端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你真狠心,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能學到你的萬分之一。”

梁宴的下巴放在我的頭頂,硌的我心裏別扭,在他懷裏左扭右晃,又被他壓著頭一把按進胸膛裏。梁宴的語氣淡淡的,心跳聲卻很快,他對我說:“別再這樣了,沈子義。”

“我只能原諒你失約一次,僅此一次。你不能再不辭而別了……”

“你不能再留下我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擡起手,想和幼時一樣去揉一揉梁宴的頭頂,卻發現梁宴已經比我高出很多了。當年我得蹲下才能直視他的小孩兒,如今都需要我仰著頭去看他了。

我被勾起一些幼時的回憶,難得柔情下來,準備拍拍梁宴的背,剛伸出手……

“啪嗒”一聲。

什麽東西清脆地掉在了地上。

我“砰”的一聲從梁宴懷裏彈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蹲下、撿起東西、塞進袖裏、站起來假裝無事發生。

梁宴皺著眉看向我背在身後的手:“什麽東西?”

我一邊把剛準備用來當匕首刺梁宴的金步搖往袖子更深處藏,一邊強撐著淡定答道:“沒什麽。”

“真沒什麽?”

“真沒什麽。”

“行。”梁宴點點頭,探究的視線收回來,看似打算翻篇掀過。但我看著梁宴的兩腮動了動,明顯團著氣拿牙頂了頂上顎,就知道這狗東西不會輕易放過我。

梁宴環著手,沖我挑著眉問道:“那你告訴我徐生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能讓你死了都還惦念著,甚至還特地托夢交代段久去查。沈卿,你說說,這是你從哪裏結識來的‘朋友’,嗯?”

梁宴一邊問一邊朝我走,我退一步,他進一步,咄咄逼人的架勢像極了去花樓裏捉奸的……呸呸呸,我才不是什麽嫖客!

“關你什麽事!”我推了一把梁宴,趁他不注意甩手就往夢境外面溜,走之前還不忘放下一句狠話:“我都死了,做什麽事不需要跟你上折子,管得著嗎你!”

我狠話放的快,溜得也很快。但我低估了老天爺對梁宴的偏愛。

我前腳剛出夢境,憋屈地窩在天牢椅子上睡覺的梁宴就醒了過來,他可能料準了我要跑,直接整個人堵在門口,沖著這間房子裏的各個方向問道:“徐生是誰?沈子義,我可勸你趕緊說,等我找到他人,他還能不能完整地站在你面前,可就兩說了。”

你找到他人?

你找個鬼給我看看!

我懶得理這個喋喋不休的神經病,嘩嘩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滾”字,照著梁宴腦門就是狠狠一拍。

當然,拍到一半,梁宴就把這張在他看來橫空飛來的紙,一把扯了下去。並且這個神經病還皺著眉接著說道:“把筆拿在你手裏別放下去。”

我都是鬼了,還能慣著梁宴這個狗皇帝發號施令的臭毛病?!

我當即一甩手,把筆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明晃晃的拒絕——愛誰拿誰拿,反正我不拿。

“……拿起來沈子義,不然我找不到你。”

“……”

“沈子義?”

“……”

“沈子義!”

“那……那個,陛下,先別糾結拿不拿的問題了。”

屋內的獄卒等人早在托夢前就被梁宴趕了下去,此時突然有人發聲,把我嚇的一驚。扭頭望去,才發現是綁在木架上的段久。

段久望向梁宴,貌似嘆了口氣,又笑道:“您和沈大人能先把臣放下來嗎?臣府上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實在是不宜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