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楚生?畜生!

一時心軟的結果就是,梁宴這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得寸進尺的讓我對他寸步不離。

還他娘的一路扼著我腕上的紅繩把我帶到乾清宮的桌案旁,“貼心”的把那堆得比山高的奏章分了一半出來,往我的方向推了推,人畜無害地笑道:“怕你無聊,不如順手批一點。”

批你大爺!

我拿著筆在桌上瘋狂亂戳,讓墨水東濺西落,就是不往折子上寫一個字。梁宴拿給我多少折子,我就原模原樣還給他多少。我死都死了,俸祿都沒人發了,誰也別想讓我幹活!

梁宴只偶爾扭頭時,余光帶過會掃過我這裏一點,其余的功夫他都在認真地處理公務。如他在車上保證的那般,他不對我的行為舉止做出任何的看法,也並不招惹我,只是不允準我離他太遠。

我無聊透頂,幹脆翻開折子,什麽內容也不看,在每一本折子上都畫上一個大大的叉,力透紙背,順帶在一旁落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狗屁不通”。

批!不燙淉是讓我批嗎!

全他娘的給你瞎畫一通,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指使我幹活!

我畫的起勁,落筆的時候一擡頭,看見以姜湘為首的一群鬼扒著門框,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腦袋,鬼鬼祟祟的往這邊望。

我正無聊,立馬熱情地朝人……鬼群中的姜湘和徐楚招了招手,示意他倆過來。誰知這倆小鬼望了眼梁宴,齊刷刷地搖了搖頭,又熱情地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我也望了眼梁宴。

他正側對著我批折子,眉頭皺的很深,神情專注,並沒有往我的方向偏移一點。那……既然這樣,我偷偷摸摸溜出去一會兒他應該也不會發現吧?

呸,什麽叫偷溜,我這是光明正大地離開。他說讓我寸步不離我就寸步不離啊,我都是鬼了,世俗都管控不了我,他還能把我怎麽樣,有本事也下來做鬼和我一較高下啊!

“呸呸呸,瞎說什麽呢,梁宴死了誰勤勤懇懇地批折子,不吉利不吉利。”我往自己的嘴上輕輕拍了兩下,又望了眼梁宴和我手上的筆,然後拽出我懷裏的真絲腰帶,用力從裏面扯了一根絲線出來。

以防萬一,梁宴這狗東西向來陰晴不定,還是不要讓他發現我偷偷溜走了好。

我用絲線把手裏的筆吊起來,綁在桌案旁一盆花的高枝上。梁宴看不見絲線,以他的視角應當只能看見筆懸在空中,看起來就跟我還拿著筆在批奏章一樣。

紅繩……嘖,紅繩有些難辦,算了,拿朱砂染一個。我又從腰帶上抽出幾根線一抿,把線纏繞在一起,悄摸地拿去沾上批紅的朱砂,綁成個圈也掛在樹枝上,還特地撥了撥葉子,擋住凸出來的樹枝。

完美!

簡直就像我親自待在這裏一樣,梁宴一時半刻肯定發現不了問題。

走嘍,出去野!

目睹我幹完全程,還臉不紅心不跳的光明正大從正殿裏走出來的整個經過,姜湘嘖嘖稱奇:

“大人,陛下你都敢戲耍啊,你都不知道陛下在我們鬼當中,那可是比閻王爺還可怕的存在。”

我和姜湘蹲在某處宮墻底下,磕著瓜子看徐楚趴在一小塊沙地上畫圈圈。當然,徐楚可能畫的不是圈,因為這孩子每畫一個稀奇古怪看不出樣貌的圖案,都要扭過頭來亮著眼睛指給我看。我和姜湘就立馬放下瓜子,掛上真誠的笑容,瞅著誰也看不懂的這堆東西,聲情並茂地誇道:“好看!栩栩如生!我一眼就看出來它是個……奶團子你真有天分!”

“這還是我死了,心腸軟了,換著我活著的時候我才不管梁宴這個狗東西心情如何,扇他一巴掌我就走,哪用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我磕了口瓜子,想著自己當年對梁宴拳打腳踢的英雄事跡,輕嘖了一聲,卻沒憶往昔。看了眼玩得開心的徐楚,問姜湘道:

“你跟徐楚也接觸了這麽久,有沒有打聽到他是因為什麽死的?”

在我上次托夢段久讓他幫我查一查徐氏兄弟之後,我其實也明裏暗裏的跟姜湘說過幾嘴,希望她能幫我打聽一下。在這宮裏徐楚除了我,就跟她關系好,我一套徐楚的話,徐生那個潛藏的魂魄就會突然冒出來對我怒目圓睜,根本就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但我也清楚,徐生的魂魄和徐楚一直待在一副魂體裏,還可以直接跟徐楚交流,想套出點什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要知道徐氏兄弟具體是怎麽死的,也是對付榮安將軍的重要一環,段久查來的東西實在太有限,他們當年消失之後到底去了哪裏,青蓮寺裏到底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榮安將軍到底在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這些只有他們兄弟二人知道,我得想辦法讓徐生開口親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