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但想起那日街上發生的事,他便想哼一聲,只是到底是在父親面前忍住了,只小聲為自己辯解,“是那陳記老板先行不義,他鋪子裏的脂粉差得很,那姐姐用了他家的胭脂,臉上都起了紅疹,反倒是被那老板冤枉說是在訛銀子。”

祝煊不與他分辯錯處在誰,只是批評他的行事張狂無忌,“便是那脂粉劣質,你也不該砸了他的東西,萬事有律法為依,是非曲直有京兆尹、大理寺評斷,你一介白衣,做不得斷案之事,更不該私自毀了店家的東西,賠了的銀子,從你下月的份例裏扣,此事只一次,下不為例。”

祝允澄不情願的應了一聲,不敢反駁。

--

官員成婚可休沐五日,一連三日,祝煊都是歇在書房,辰時回西院兒與沈蘭溪一同去給祖母請安。

兩人不似新婚夫婦那般如膠似漆,瞧著客氣疏離,祝老夫人看得直皺眉。

請安後,祝老夫人忍不住沖沈蘭溪擡了擡手,“你們各去忙吧,沈氏留下與我說說話。”

沈蘭溪面露詫異,對上祝老夫人的視線,又乖順的坐了回去,一副你罵吧,我聽著的模樣。

祝夫人聞言,也坐下了,“媳婦也一同說說話。”

祝老夫人沒趕她。

祝煊瞧了眼乖順安分的人,收回視線,跟在父親身後一同出了堂屋。

祝允澄滿臉苦澀的落後半步、腳步沉重的跟在他身後側。

這幾日,祝煊得了空閑,有大半日都在考校他功課,他過得委實不易。

答得出來便罷了,答不出來,祝煊就眸子平靜的盯著他,似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血窟窿一般。

他不打不罵,偏生自己怕的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好躲開他的注視。

暖閣裏,祝老夫人頭疼的瞧著那鵪鶉似的人,恨鐵不成鋼的道:“……便是他要歇在書房,你也要開口要他留宿啊。新婚都不黏糊,要等到什麽時候黏?”

她本還擔心沈氏模樣好,若是沈家夫人沒教好,只怕她會做出什麽狐媚子的事來,敗壞門風不說,府裏也不得安寧。

如今倒好,除了新婚那夜,兩人都沒同房,便是來請安也是各自坐著,一人喝喝喝,一人吃吃吃,半句話不說,這還能行?

雖說是她已經有澄哥兒這個曾孫子了,但是同氣連枝,還是得多兩個孩子才好啊。

更何況,親兄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多個兄弟,便是在朝堂上也能互相照看著些,二郎便是一個人,苦了些。

澄哥兒他娘當年也是,瞧著是個聰明的,但就是不會籠絡郎君,兩人過得清淡,一月同房也就一兩次,還不如祝家主與那韓氏呢。

澄哥兒他娘出身皇親,骨子裏透著驕矜,做不出放下身段來討好郎君的事也就罷了,這怎麽沈氏出身小門小戶也是這般?

祝老夫人越想越氣。

沈蘭溪一副任打任罵的受氣包模樣,垂頭小聲說:“是二娘做的不好,祖母別生氣。”

“是我生氣嗎?枉費你長了這麽一張臉,竟是什麽都不會,”祝老夫人瞧她那畏手畏腳的模樣簡直要火冒三丈,但又耐著性子循循教導:“二郎對□□不上心,你就主動些,書房雖是不宜去,但是也時常給他送些湯羹點心之類的,讓他知道你是想著他的,如此他還能不留宿?女子是該矜持,但也不能什麽都不做,不然時日長了,他被哪個不長眼的爬了床,你便是來我這兒哭訴也無濟於事了。”

祝夫人剛想附和一句,唇微啟,復又閉上,臉上的笑淡了幾分。

祝老夫人也是嘴快,說完了才反應過來,擡手扶了扶額角,又瞧了一眼那朽木疙瘩,氣得不打一處來,“行了行了,你回去吧,自己上點心。”

沈蘭溪頷首應了一聲‘是’,起身行禮告退。

轉過身,她才松了口氣,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這是……老太太在教她夫妻之道?

沈蘭溪打了個哆嗦,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她不知道祝煊如何想,但是這半月她都不想跟祝煊同房,行那等子事。

祝夫人也適時站了起來,“耽擱了會兒,母親,兒媳也先去忙了。”

祝老夫人點頭,“去吧。”

說了一句,又忍不住補充,“方才那話不是成心的,沈氏不開竅,話趕話就說多了,你別往心裏去。”

祝夫人沖她笑了笑,“媳婦明白,母親不必掛懷。”

剛走出堂屋的沈蘭溪耳朵動了下,眼睛裏亮起了八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