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粉黛笑道:“陳娘子是從夫人那裏過來的,夫人和老夫人都挑過了,不在這裏面,少夫人可安心挑選。”

沈蘭溪笑得歡喜,毫不吝嗇的誇贊,“粉黛姐姐不愧是母親身邊一等一的女婢,做事熨帖,真讓人喜歡。”

這直白的誇獎,粉黛瞬間覺得臉頰發燙。

“可選幾個?”沈蘭溪又問。

“少夫人的份例可做五套。”粉黛答。

沈蘭溪挑了挑眉,眼裏蹦出驚喜。

祝家果真是有錢!

“這個紅色的,裁一件衣裙,再做一件披風,披風要裏面有毛的,一定要暖和,下擺再縫一圈金絲線,瞧著貴氣,不必繡花。”

沈蘭溪說罷,又道:“這個做一套紅色衣裙,過年穿正好合宜,袖子上各繡一個金元寶,在手腕處,花色不要緊,師傅可看著做,但是元寶不可偷懶,定要逼真……”

“這個絳紫色布料,用銀絲線繡……”

“這個青黛色布料,要清爽些,不必用金絲銀線……”

粉黛聽得神色麻木,旁邊女師傅與沈蘭溪借了筆墨,正奮筆疾書。

仔細說完自己的要求,沈蘭溪口幹舌燥的咕嘟咕嘟喝水,隨口一問:“郎君的新衣可裁了?”

粉黛:“尚未,夫人說讓人幫郎君挑選便是。”

沈蘭溪喝水的動作頓住,眼珠子轉了轉。

這是……她能打扮祝煊了?

“好呀!”沈蘭溪一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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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祝煊下值回來,直接去了主院兒。

他一進屋,就與沈蘭溪對上了視線,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活像是被誰欺負了似的。

“祖母,母親。”祝煊拱手行禮。

老夫人氣得頭疼,指著身邊立著的榆木疙瘩道:“你快來,把你媳婦帶走!”

沈蘭溪也乖覺,垂首站在了祝煊身後。

祝夫人瞧得好笑,與他解釋:“你祖母方才在給她講賬簿的功課。”

聞言,祝煊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頓時懂了,側頭瞧了眼那委屈的包子臉,在心裏嘆了口氣。

“祖母別動氣,待我閑暇時慢慢教她便是。”他寬慰道。

沈蘭溪撇撇嘴,腹誹道:這事又不怪她,她好端端的過來吃飯,哪知道老夫人興致上來了,非得要教她看賬的事,她當然不能學會啦!

能者多勞,她一日不‘能’,便一日不必‘勞’,這是多大的誘惑啊!

“你,你們父子倆就護著她吧!”老夫人酸道,氣不打一處來。

一大一小,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便是連說辭都一致。

這話倒是讓祝煊挑了下眉,看向一端狀似認真讀書的人。

祝允澄裝作沒察覺,挺直脊背坐得端正,只是捧著書冊的手有些僵硬。

“不必看了,過來一起說說話。”祝煊開口道。

祝允澄吃驚得瞪圓了眼,一時懷疑自己莫不是聽岔了?

“父親真的是讓我先歇會兒?”他語氣裏的疑惑太重,尾音飄得打了兩個轉。

祝煊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今日的功課我一會兒檢查。”

祝允澄:“……是。”

這才是他父親啊!

祝家主回來得稍晚些,一家子已經坐定,只等他了。

沈蘭溪薄背挺直如楊柳,一副大家閨秀的內斂模樣。

見慣了她在屋裏或躺或趴,姿勢懶散極其不規矩的樣子,甫一瞧見她這般坐姿,一時竟難以適應,忍不住的多瞧了幾眼。

“怎麽了?”沈蘭溪被他盯得如坐針氈,自查一般的上下掃了自己一圈,沒察覺到有甚不妥。

“咳”,祝煊嗓子發緊,收回視線,清淡道:“無事。”

沈蘭溪矜持頷首,卻是在心裏腹誹:沒事那樣盯著她做甚?!好似多少年沒見過了一般!

女婢魚貫而入的上菜,老夫人動了筷子後,旁人才緩緩的夾菜吃飯。

祝煊伸手,把沈蘭溪面前的冷盤與自己跟前的糖醋魚換了一下。

瞬間,一桌人的視線都聚在了他身上。

便是沈蘭溪也納悶的瞧他。

往日不見他有什麽口腹之欲,這是得多喜歡吃這個冷盤才會沒規矩的換了位置?

祝煊穩穩的放好盤子,才道:“她身子不好,吃不了涼食。”

這話是與眾人解釋自己失了規矩的行為,也是在與上菜的女婢說。

一瞬,幾人的視線轉移到了沈蘭溪身上。

祝家主是詫異,祝夫人與老夫人卻是復雜難言,又有些恍然,倒是一旁伺候祝夫人用飯的韓氏多瞧了沈蘭溪幾眼。

投桃報李的道理,沈蘭溪是知道的,尤其是在祝家人面前,前有祝煊這般體貼她,她自是不能落後。

她一臉羞澀的與他道了謝,還特意為他夾了一塊兒小炒肉,端莊又克制的道:“郎君多吃些。”

祝家主輕咳一聲,招呼道:“都用飯吧。”

胡子掩藏下的神色明顯是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