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3/3頁)

她臉頰微微地抽動著,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趙氏。

“不知道是您自己忘記了,還是我記錯了,父親外放的那幾年,家中只剩您主持大局,料理一切,所有的東西都得經過您的手。

當時,您給我和公孫玉珍同時請先生,給我請的是外頭隨隨便便找來的一個落榜書生,給公孫玉珍請的卻是名家大儒,出自五姓七望之家;我十二歲之前,您從來沒帶我出過門,所以告訴我,我不需要多麽亮麗的衣裳,每每是大姐姐穿剩下了,剛好夠我穿,便叫人塞到我的屋裏來,可是公孫玉珍從小到大,卻沒有一件衣裳是舊的,沒有一件是別人穿剩下太小不要的……”

這些事情若是要講,公孫遙只怕自己是講上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母親還想要同我講良心,母親敢不敢先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您每次拜佛祖求平安的時候,心底裏真的不會有一絲愧意嗎?”

“我憑什麽要有愧意?”

反正已經是撕破了臉,趙氏再沒必要在公孫雲平面前裝大度,在公孫遙面前裝溫柔與賢淑。

“你本就是一個連通房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生的孩子,這麽多年叫你頂著我女兒的名頭,在外頭招搖過市,我已經受夠了!”

“本來有一個公孫綺,我便覺得已經是多余了,我都快要生下玉珍了,偏偏又來一個你,你叫我憑什麽不能恨,憑什麽要我拿對親生女兒的態度對你?”

“是,您從不曾將我當親生女兒。”公孫遙一針見血道,“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必要將您的兄長當成是我的親舅父。”

她喊著蟬月,要她助自己離開這裏,可趙氏卻是咬死了不讓她走。

“今日這份聘禮,你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帶走,這是我兄長救命的錢!”

“揚州為官不到十年,居然貪了十幾萬兩的白銀,你兄長的命,就該爛死在牢裏!”

“公孫遙!”

女人之間的戰爭一旦觸發,便是無休止的撕扯。

公孫雲平見狀,急忙上前要將兩人拉開,卻在剛邁出腳步的時候便聽見一道熟悉且又醉醉暈暈的聲音——

“嶽丈大人,我家娘子是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