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3頁)

左桐喬沒說,他希望那顆木訥的倔強的心,永遠不必塞滿那些哀愁與苦痛,永遠不會悟出想要解脫的出世之情。

而在他死後,此時此刻,他最木訥的徒兒,參透了“字場”,寫下一首意象千萬,悲情化靜,貫徹古今長夢,舊歡新怨的古人詩。

造就字場也需要龐大的靈力,她手中那雲浪樓的法器、那寫滿師父閑言雜語與關切的冊集,正在此刻助她誕生字場。

字場已成,她靈力不必消耗自身,將誕生自詩句傳承千年之情,而那全詩的筆墨字形皆為武器。

絳響看著左愫擡頭睜開眼,浮空中飄舞著的全詩的字,她手一擡,其中“天涯倦客,山中歸路”的厓與山,合而為一為“崖”字,便在絳響腳下撕裂一道似真似假的崖谷——

他躍開幾步。

這水影遮蔽了原有的地形,宮理和柏霽之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顯然這裏正是左愫的主場,她手中筆輕輕揮動,詩句中的字詞連接出現。

水面化霜襲向絳響,燕子掠影而過卻去銜啄了他身上的花朵。他在這景內心神恍惚,無法自已。

絳響立在這靜水明月的幻象之間,眼睜睜看著燕子銜走他胸膛上一朵臘梅。

而他也被左愫的另一番動作震懾!

她手持一把短刀,剖開了那半死不活的水母,竟將那灰色的半融化在水母中的軀體,從其中剖出,環抱在懷裏。

宮理本以為她會撫摸著這臉龐或抱緊他,可左愫只是顫抖著雙手,將短刀擡的更高,狠狠刺向了那灰色軀幹的胸膛,剖開了他胸口。

沒有血液,沒有肋骨,只有大團大團灰綠色的凝膠湧出他痛苦而抽搐的軀幹。

那失去雙眸的面容上卻因此也露出一絲微笑,似乎鼓勵她這樣做。

絳響忽然開口道:“看啊,它早已不是他了。那裏沒有那顆曾經疼愛你的跳動的心,有的只是灰綠色的粘稠液體。你做了和我一樣的事,只是我更極端……我剖開了滿門上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