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網打盡(第3/5頁)

錢雲生心頭泛起了嘀咕,不太對勁啊。

太後不是非常討厭皇帝嗎,怎麽連一聲呵斥都沒有呢?

在宮裏沒有旁人也就算了,這裏到處都是百姓,一雙雙眼睛盯著,皇帝說什麽也不可能當眾忤逆太後的。

那廂,蕭青冥托舉著木盒,施施然來到皇覺寺門前。

在眾多或好奇、或擔憂的目光中,將卷軸一手抖開,揚聲道:“太祖禦筆在此,爾等還不速速退開,莫非是要對太祖皇帝不敬嗎?”

太祖皇帝禦筆?!

那灑金帛紙的卷軸上,赫然寫著“滌蕩四方”四個大字。

筆鋒遒勁,揮毫間力透紙背,一股開國之君的霸氣撲面而來,落款上清清楚楚寫著大啟開國皇帝的名諱,還蓋著四個大印。

這幅卷軸正是昔年太祖皇帝,賜給當時跟隨他四面征戰,創立大啟基業的喻家先祖,也是第一任丞相的,一直都被喻家歷代家主珍藏,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這幅字竟然是“太後”送來的?!

錢雲生一眾文官神情瞬間呆滯,幾乎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使勁揉了再揉——確確實實是太祖皇帝的筆跡。

至於主持圓空等人,這下也傻眼了。

在太祖皇帝禦筆面前,先帝親賜牌匾的地位瞬間尷尬起來,祖宗要“滌蕩四方”,後輩子孫如何能抵擋?

蕭青冥稍一擡手,目光微沉:“還等什麽?給朕沖進去,封鎖皇覺寺,一幹涉案人等,全部緝拿,待三司會審查明真相,再行定罪。”

失態發展再次出人意表。

秋朗和莫摧眉下意識對視一眼,莫摧眉臉上蕩起明顯的笑意,就連秋朗也不由舒展眉眼。

“遵命!”

一群如狼似虎的皇家禁衛軍毫不猶豫地抽出佩刀,沖上去與護寺武僧打起來,周圍百姓驚惶聲起此彼伏。

“太後”的馬車始終默不作聲,一副默認皇帝搜查佛寺的態度。

主持圓空徹底沒了指望,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魂魄,渾渾噩噩地軟倒在地,眼前一黑,竟然直挺挺暈了過去。

沒了主持阻撓,剩下的高級僧人也失去了主心骨,他們求助的眼神望向廣場上跪著的文官們,希望他們出來說句話。

可錢雲生等人如今自身難保,哪有心思為皇覺寺求情?

重武僧們沒了首領,很快就被禁衛軍一一控制捉拿,大量的和尚被趕出皇覺寺,葫蘆串似的被禁衛軍押解著回到京城。

文官之中,錢雲生和崔禮陰沉著臉沉默不語,只有梅如海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一把鼻涕一把淚,膝行到蕭青冥面前:

“陛下!臣今日都是被錢大人他們脅迫的,此事跟臣無關啊!”

蕭青冥幾乎被他逗笑了,當初在清和宮門口逼宮是也是這樣,論及見風使舵的本領,梅如海實在是個人才。

在彎下膝蓋跪地求饒這方面,梅丞相稱第二,恐怕無人敢稱第一。

他甚至開始同情錢雲生,千算萬算,苦心籌謀,竟然找了梅如海這麽一個豬隊友,跪在自己腳邊如此絲滑,出賣他們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蕭青冥垂下眼簾俯視對方,眼神似笑非笑:“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被脅迫的?”

錢雲生和崔禮對梅如海怒目而視,後者一心求生,壓根不理他們。

“回稟陛下,錢大人和崔大人暗中串聯一幹朝臣,夥同皇覺寺,在背後策劃汙蔑陛下名聲,還勾結戶部侍郎範長易的兒子,指使他刺殺當朝攝政喻大人!”

梅如海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事,當眾一股腦全抖了出來。

“京城府尹衙門告狀的農人夫婦,皇覺寺的和尚,還有那個書生,都是他們找來的人。”

“農人夫婦就是皇覺寺佃農,那個村婦也被寺僧誘騙過!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故意在京城府尹演了這出戲,目的就是要汙蔑陛下和喻大人的名聲,讓喻大人聲譽掃地。”

“他們甚至還在戲班子編排了前朝權相的戲碼,四處造謠,為了挑撥陛下和喻大人的關系,暗示喻大人把持朝政,引起陛下忌憚之心。”

錢雲生和崔禮氣得發抖:“梅如海!你休要血口噴人!”

在保命和臉皮之間,機智如梅如海果斷選擇前者,他跪在地上哐哐磕頭:“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

“臣以前確實有些家屬親眷,以臣的名義四處購置田產,巧取豪奪百姓的田地,於是錢雲生就拿此事要挾臣,做了他們的同謀。”

“其實臣早就意識到陛下重振朝綱之心,與他們不過虛與委蛇,臣已經將家財散盡,田畝如數奉公,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蕭青冥忍住笑意,掃過其他跪在地上的文官們心如死灰的表情,心中大為暢快,連帶著看梅如海的臉,都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他對梅如海的說辭不置可否,擡腳繞開文官們,徑自來到最初拿出萬民血書請命的百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