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反抗的工人(第3/6頁)

監丞只是冷笑不語。

蕭孟冷眼看著這些人,倨傲的眼神如同俯視螻蟻,冷冷問:“那天跟著那位喻公子的工匠,就是他們這些人嗎?”

監丞恭敬道:“就是他們。有匠人也有礦工,一共五十人。”

陳老四心中猛然一沉,監丞明明已經將他們所有人的金葉子都搶走了,為什麽還要來找麻煩?

如果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麽?莫非是沖著他的恩公們來的?

不等陳老四多想,隨著蕭孟揚了揚下巴,監丞一聲令下,一大群張牙舞爪的監工們,已經舉著棍子皮鞭沖了過來。

不久前他們才被毆打過一次,沒想到今天竟然又來一次!

一眾工匠們手無寸鐵,在監工們手下苦苦哀嚎,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臉腫,在地上摸爬翻滾。

整個冶煉廠哀鴻遍野,其他工匠和礦工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以為他們惹惱了監丞,正在被懲罰。

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遠遠在旁邊觀望,看著陳老四他們被打罵得遍體鱗傷,呼痛不止,面上只有麻木與哀戚。

沒人敢站出來,也沒有人能站出來。

梁督監冷哼一聲:“把他們帶走,帶去訓牢。”

聽到“訓牢”兩字,眾人瞬間露出恐懼至極的表情。

其他觀望的工人們目不忍視,紛紛竊竊私語,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三三兩兩出聲求情,監丞怒聲大喝:“吵什麽吵?反了你們?都給我滾去幹活!”

“這麽閑,想挨鞭子還是想跟著一起去訓牢?”

日經月累的積威下,工人們害怕地躲開,眼睜睜看著陳老四等幾十名工匠和礦工全部拖走,如同拖著一個個破布袋……

※※※

所謂訓牢,就是用來懲罰和看管犯了事的工人的牢房。

潮濕陰暗的牢房裏,墻面上是一應俱全的各種刑具,幾十個工人被分開關起來,用手臂粗的鐵鏈鎖上。

梁督監和蕭孟小郡爺坐在一張幹凈的桌邊喝茶談笑,監丞先是命令幾個監工打手,狠狠給了工人們一頓鞭子。

鞭子尾巴沾了鹽水,打在皮膚上一抽一條血痕,被鹽水浸透,火辣辣地痛,痛到骨頭裏,燒得工人們哭喊嚎叫。

監丞像是被此起彼伏的哭叫聲愉悅了,哈哈一笑,手裏拿起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

“你們誰先來說說,那個喻公子交給你們的冶煉精鐵的法子?”

“說得好呢,就能少吃點苦頭,說的不好,我就把他的胸膛當一塊鐵板來打!”

工匠們這才明白這群披著人皮的惡鬼打的什麽主意,其中一個學徒道:“你打死我們也沒有用!那個喻公子根本沒有教我們什麽法子!”

“我們只不過是按照他們的吩咐燒磚,壘起來而已。”

“我只負責削裁木頭啊……”

“我只是按他們說的把鐵和煤扔進爐子……”

蕭青冥和方遠航指揮工人們起爐冶鐵時,分成了好幾個組,每個組又各有不同分工,每個人只負責其中一個小環節。

無論是小高爐,還是蓄熱室,或者是水力鼓風機和煉焦土爐,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玩意,沒有細細研究過,哪裏搞得懂每一塊磚擺放的緣由?

就算方遠航拿著蕭青冥給的圖紙,都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勉強能依樣畫葫蘆,還原出一個來,完全洞悉其中奧妙原理,方遠航都不敢誇口,更何況這些一知半解都談不上的匠人。

“還敢嘴硬,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監丞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手裏的烙鐵頓時戳了上去。

“啊啊啊——”整個訓牢裏哭喊之聲連綿不絕,光是聽著都叫人心驚肉戰。

虐打了好一會,監丞始終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氣急敗壞之下,他又來到奄奄一息的陳老四面前,狠聲道:“你個老東西,他們學徒不知道,你是老師傅,又得了那位喻公子的贊賞,你肯定知道不少東西吧?”

陳老四知道求饒是沒有用的,心知自己是活不過今日了,反正妻兒的病也有了好轉,反而整個人平靜下來,帶著嘲弄之意望著對方:

“我不知道,這樣的秘方,別說是大家族,哪怕是小手藝人家裏,也是傳男不傳女,生怕秘方外泄的,怎麽可能告訴我們這群外人?”

別說他對那套新玩意只能琢磨個大概,就算他真的掌握了這種方法,單憑那位公子派白大夫過來救了全家性命的天大恩情,他拼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監丞氣急:“好,死鴨子嘴硬是吧?”

他正要再打,忽然一個小監工跑進來,將手裏一樣東西拿給他看——是個精美別致的彩釉瓷瓶,上面寫著安保丸幾個字。

陳老四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什麽?安保丸?”監丞拿起小監工遞過來的瓷瓶,一打開,一陣藥香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