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入書院(第2/4頁)

“小金雕啊,”袁頭兒紮了個猛子過來提起它:“嘿,這就是後山那母雕孵的崽子吧。”

有一只體型碩大的母金雕在後山落戶好幾年了,近來時常見它嘴巴裏銜著東西飛回去,想必是窩裏有幼雕。

衛景明過來抱起衛景平:“沒嚇著你吧老四?”

衛景平搖了搖頭,受了點驚而已。

“興許是見衛四皮細,它想著咬一口嘗嘗鮮,”張大寶笑道:“咱們皮糙肉厚的,從來沒招來過金雕。”

“衛老大這準頭沒誰了,”袁頭兒嘖嘖兩聲:“正正好貫穿金雕的雙翅,叫他沒一點兒辦法傷人。”

還傷金雕傷得不重,有這準頭何愁拉弓射箭不百發百中,他練一輩子都未必能趕上。

說著,他就要將金雕扔出去摔死。

“袁大哥,”衛景平生出一絲惻隱之心:“能不能放了它?”

這鳥看上去才幾個月大,興許把這裏視為自己的地盤見有人闖入不爽就愣頭愣腦地沖上來了。

可見有多缺少社會的毒打。

袁頭兒猶豫了下:“它被咱們幾個拎過,放回去母雕也不會要它了。”

不是餓死就是被別的猛禽吃掉,都是個死。

衛景英這會兒從它手裏接過來道:“要不帶回去給治個傷養幾個月再放回去?”等長大了不靠母雕也能活下來。

袁頭兒將金雕丟給了衛景英:“拿去。”

衛景英將魚叉從金雕的雙翅取出來的時候,它惡狠狠地一個回鉤,險些把他的手臂抓爛,卻被他捏住爪子制服動彈不得:“看我以後怎麽熬你。”

他的語氣可比金雕兇狠多了。

說完提著金雕走到岸上,將衣服擰成繩,結結實實捆住金雕扔草地上了。

直到他們玩盡興了,才提著小金雕往家裏走。

晚上睡覺前衛景平盤點:他們出去玩了一趟水,回來以後家裏就多了一只小金雕。不過有什麽辦法呢,上林縣總沒有動物園之類地方的可以送養吧,能叫小東西先活著就行。

他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金燦燦”,當時那小金雕乜了它一眼,可能嫌難聽。

不過衛景平沒有飼弄的心思,那天他回來就找孟氏問了問,請她打聽個靠譜的大夫,有機會了去給姚瘋子瞧瞧,看看那瘋病還有沒有辦法治好。

孟氏答應他四處給問一問。

眨眼到了六月初一,是他到白鷺書院去報到念書的日子,早晨天才蒙蒙亮,衛家已經開始熱鬧上了。

衛長海從外面買了豐盛的早餐,把在上林縣的同袍和衛長河一家請來吃飯,陣仗很大,讓衛景平不由得擔憂是不是待會兒這麽多人都要一路把他送進白鷺書院。

衛景平心情復雜,說不清是惆悵還是單純的對於早起的怨念,閉著眼睛往劉婆子給他端進來的清水裏紮。井水冰涼,炸得他瞬間沒了睡意,他洗了把臉,忽然想起:“家裏有擦牙粉嗎?”

大徽朝的人已經很講究了,洗面的胰子,洗澡的澡豆,刷牙的擦牙粉,應有盡有。只是衛家這樣的武官之家,生活的糙,他來這裏一年了都只是用不知道什麽草藥配制的漱口水漱口完事,沒正經刷過牙,他總覺得不夠幹凈。

“我給你買了。”衛景英道。

說完,拿了一盒擦牙粉遞給他。

“謝謝二哥。”衛景平道。

他剛穿過來那會兒不過無意中問了一嘴,沒想到他他二哥衛景英居然記心裏去了,一有錢就立刻給他買回來了。

兩家人圍著桌子吃了早餐,除去他二嬸子蘇氏臉色有些不太好之外,其他人都高興得跟過年似的,直拿眼睛去看衛景平,不停地給他面前挪吃的東西,弄得他哭笑不得:“過了晌午就放學了。”

他又不是不回家了。

“書院裏歇晌嗎?”衛長河問:“是不是還得準備一床被褥?”

“這……”他們誰都沒進過學堂,齊齊愣在那裏。

衛景平擱下筷子笑了:“去了就知道了,要的話明日一早帶過去。”

衛長海拿筷子敲了敲衛長河,道:“他叔,咱倆送他過去?”

這可是衛家光耀門楣的大事,他們兄弟倆得出面。

“急什麽,”衛長河指著一碟子鹵鵪鶉蛋道:“平哥兒多吃點東西再出門。”

衛景平:“……”

他快招架不住老衛家的氣氛組了。

後來怕遲到,衛長海急吼吼催著他出門,兩個大男人腳下生風,三五步就把衛景平給抱到白鷺書院門口了。

書院坐落在上林縣鬧中取靜的東北角上,占地面積很大,猛一看似乎創立書院的人在縣東北角跑馬圈了個山頭似的。

從書院的大門拾級而上,能看見山峰回合,蒼松翠竹掩映,院中白墻灰瓦,亭台閣樓雅致大氣,裏面處處都能遇到古樹參天,兩側的走廊裏鑲嵌著不少前朝的石碑,體型十分巨大,上面的字跡清晰,保存的十分完整,行在綠林掩映之中,一方清幽寂靜將書院襯托得仿佛俗世之外的聖地,令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