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4頁)

如此一來,楚琳瑯便領著人慢慢排隊,等登記了禮單之後,她就可以走人,順便再拐去香料鋪子,談談進貨的情況。

這次夏青雲的船可不能空著走,弄好了,來年她就真的能在京城買間鋪子了。

她正想著,突然身子一趔趄,居然被人生生擠出了隊伍,然後有人占了她的位置排在了隊中。

這等國子監閣老府上,怎麽會有如此無禮之人?

楚琳瑯憤而擡頭一看,卻發現頂了她的人分外眼熟……對了,就是謝悠然身邊的那個丫鬟。

此時那丫鬟的身後還有周家的管事,和一個臉生的婆子。

看那婆子通身的綢緞,還有惡狠狠瞪她的樣子,應該也是謝悠然陪嫁過來的婆子。

還沒等楚琳瑯說話,觀棋先橫眉立目問道:“喂,你們是什麽意思?難道送壽禮就不用排隊了?”

那婆子冷笑一聲道:“齊公何等身份?前來賀壽的也皆是公侯人家,豈容個罪婦立足,臟汙了祭酒大人家的地!”

她說得甚是大聲,顯然不打算給楚琳瑯留情面。

而一旁的周府管事也是一臉為難,既不想跟著擠兌前夫人,更不好一走了之,只能無奈沖著楚琳瑯搖頭嘆氣,表達自己的無奈。

而那丫鬟也跟著婆子幫腔,故意大聲道:“楚娘子,你難道不知,你前日指使人攪鬧周大人的婚禮,那人已經被關入了衙門,你這幕後主使不尋地方躲避風頭,居然還敢來這等閣老府宅!怎麽的,仗著你是大理寺少卿的管事,就可以在京城無法無天了!”

原來今日新婚燕爾的謝悠然本該三日回門,可是不知為何,父親卻派人傳話說,讓她不必回門,自己在夫家反省。

謝悠然覺得父親一定是覺得婚禮丟人,又跟她發脾氣泄憤。

對於雷聲大雨點小的謝勝,謝悠然向來是不怕的。既然父親不讓回門,那更好,她正好可以陪著夫君參加祭酒大人的壽宴,晚上再回去謝家。

就算滿城都在傳她的笑話又何妨?她已經跟周隨安成了夫妻,懷的也是周隨安的骨肉,又礙著別人家什麽事兒?

別人越議論,她越要做出張揚的樣子給人看,她謝悠然可不是別人幾口吐沫就能淹死的!

所以今日謝悠然乃是盛裝打扮了一番,跟著周隨安一起來的。

不過她在下轎子的時候,一眼正看見領著丫鬟小廝往後門走的楚琳瑯。

那六王府和謝家連夜商議的事情,身在周家的謝悠然並不知情。她只知道成禮那天,安姨母跟她打了包票,說一定能將背後的主使定罪。

看那司徒晟有多大的臉,敢包庇辱沒五品將軍千金的下人。

所以,謝悠然並不知府衙已經放走了夏青雲的事情。

現在看見了楚琳瑯,謝悠然也只是惱著官府辦事拖拖拉拉,怎麽還能讓敗壞她名聲的楚琳瑯到處走?

謝悠然看得眼中冒火,於是她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幾句,婆子心領神會,領著丫頭去後門登記賀禮,順帶找找楚琳瑯的茬。

謝悠然絲毫不怕在這種場合將事情鬧大,她向來是自己氣兒不順,誰也別想好的性子。

她的名聲毀了,便立意也要讓楚琳瑯在這眾目睽睽下,沒臉見人!

而這婆子也是個會挑事的行家。

她若說別的還好,可她故意喊出大理寺少卿的名頭時,周圍的人都不自覺微微側步,離酷吏家的管事遠一些。

沒辦法,司徒晟的晉升太快,幾乎每一步都是踏著別人上位,很讓朝中清流不齒。

像這類沒有根基的人,不過仰仗著做了陛下手裏的刀罷了。

這種酷吏唯陛下是從,一心專營,正經人家自然能躲便躲,不必有太多的人情交涉。

不過聽這周家婆子的意思,酷吏家的女管事居然犯了王法,正等著官兵來拿呢!

司徒晟在家窩藏了嫌犯?那可真有些監守自盜的意思了。

就是不知酷吏司徒晟,會不會對自己府中這位嬌滴滴的管事也鐵面無私,烙鐵上身呢?

若是換個時間場合,楚琳瑯自然有一百種懟這婆子閉嘴的法子。

可是今日,她身在齊公府上,代表的也是司徒的府宅臉面。

此時恰逢齊公壽宴,不爭口舌才是最得體的。

想到這,她將梗著脖子的觀棋一把扯回來,低聲道:“她願意插隊,就讓她好了,不必跟這婆子多言,我們去後面重新排隊。”

觀棋狠狠瞪了那婆子後,便轉身跟楚琳瑯來到隊伍的最末尾。

可惜這婆子先前喊聲太大,還是惹了人的注意,齊公府上的管事聞聲走過來。

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隊尾的楚琳瑯,然後臉上帶著三分假笑對楚琳瑯道:“這位管事,不好意思,我們齊公有交代,任何人都可以來拜謁慶賀,可是大理寺少卿的禮,我們齊公卻受用不起,還請您不必耽擱時間,帶著禮早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