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頁)

“那粽子糖每天只賣二十盒,好看又好吃,樣子做得就跟一粒小粽子似的,晶瑩剔透,糖裏面夾有玫瑰花和松仁碎,吃起來松松脆脆,滿口生香。”

“吃了還想吃!”

“一言為定。”蕭燕飛擡手與她互相擊掌,眉眼彎彎。

在寧舒郡主灼灼的目光中,蕭燕飛提著小籃子步履輕盈地走向了窗邊的顧非池。

“顧世子,”蕭燕飛停在了顧非池的茶幾旁,笑容可掬地說道,“你要押一注嗎?”

“押大押小都行,我們什麽賭注都收。”

“你押了哪邊?”顧非池的聲音如秋日細雨,字字都仿佛帶著淡薄的涼氣。

他隨意地轉了轉手裏的白瓷酒杯,一股清冽的酒香隨風散開,夾著絲絲花香,鉆入蕭燕飛的鼻尖。

這好像是荷花酒。蕭燕飛小巧的鼻頭動了動,品著酒香,同時擡手指了指自己:“我自己。”

“不過……”

她看了看左右,微微傾身,小聲地告訴他:“我不會打馬球。”

蕭燕飛彎了彎眉眼,嫣然一笑,清澈的眼裏一派坦然。

這小丫頭,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似的。顧非池輕輕扯了下嘴角,又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清雅無比的熏香味,若隱若現。

這是姜記香鋪的九珍香,適合用來熏衣,也不是什麽昂貴稀罕的香,可在熏在她身上時,這香的氣味卻變得更柔軟,更清新,更淡雅,讓人聞了心緒寧靜。

顧非池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金錁子,往她的籃子一拋,只吐出了一個字:“跟。”

跟什麽?蕭燕飛眨了眨眼,才意識到顧非池這是要“跟”著她押注。

蕭燕飛笑得格外燦爛,收下了那個金錁子,又很有良心地提醒了一句:“你說不定會輸錢哦。”

顧非池優雅地飲著酒水,唇角一揚,在酒盞後彎出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蕭燕飛放心了,拎著小籃子往回走。

“燕燕,”寧舒郡主連忙迎上,對著蕭燕飛投以敬仰的眼神,佩服得五體投地,小小聲地說道,“你真的從他手上討到銀子了!?”

她也太厲害了,膽子太大了!難怪不怕毛毛蟲。

“這是他給的。”蕭燕飛摸出那個金錁子給寧舒郡主看,兩人頭挨著頭。

說話間,她忽覺如芒在背,擡眼對上了水榭外一道陰戾的目光。

唐越澤薄唇緊抿,直直地注視著蕭燕飛,眼神越來越晦暗,也越來越陰鷙,心頭暗潮洶湧。

憑什麽,她憑什麽樂在其中,憑什麽他與鸞兒卻要那麽煎熬!!

唐越澤遷怒地想著,耳邊再次響起了之前蕭鸞飛的那番話,看著蕭燕飛的目光又是一變,如利箭般寒光凜冽。

“……”蕭燕飛不是木頭,自然能感受到對方不善的眼神,笑了笑。

他莫非是在怪她不肯犧牲自我,成全他們嗎?!

他們想要談戀愛,自己當然管不著。

但是為了他們的愛情,想要犧牲別人,那可不行!

尤其那個被犧牲的人還是自己!

蕭燕飛毫不退縮地望著唐越澤,一派泰然無懼。

“皇上,球場已經安排好了。”後方響起了梁公公的稟報聲。

唐越澤收回了目光,大步流星地朝皇帝與皇後那邊走去。

皇帝含笑道:“那就開始吧。”

梁公公恭聲應諾。

皇帝蹙眉又揉了揉太陽穴,轉而對高安閑話道:“高安,你年輕那會兒,馬球也打得好。”

皇帝喜歡打馬球,高安年輕時就是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馬球入了皇帝的眼,因此被提拔。

“皇上過獎了,奴婢如今年紀大了,早不如從前了。”高安含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奴婢這義子還頗有幾分奴婢從前的風采。”

高安指了指旁邊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內侍,那小內侍稍微謙虛了兩句。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皇帝似有幾分感觸,幽深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顧非池,“向闌,當年朕與你爹也時常一塊兒打過馬球。”

皇帝喊的是顧非池的表字,顧非池,字向闌。

“你的馬球也打得不錯,有你父親往昔的風采,要不要也上去玩一把?”皇帝隨口問了一句。

即便在皇帝深沉的目光下,顧非池依然閑庭自若,手裏的酒杯轉了轉。

他眼角瞟向了對面水榭中正與寧舒郡主頭靠頭笑得歡的女孩子,想起剛剛她說她不會打馬球,生怕他會輸錢吃虧的樣子。

想贏還不容易嗎?

顧非池秀長的劍眉在面具後揚了揚,頷首道:“好。”

水榭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氣氛變得相當微妙。

在顧非池回答前,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內,都以為他不會應。

畢竟對於久經沙場的顧非池而言,這馬球就像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可是顧非池竟然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