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拆骨豬肘
剛看完一場冰上蹴鞠賽, 林稚神清氣爽地從外面回來——他看好的那支球隊大獲全勝。
看他一臉笑容,阿藍明知故問道:“哪軍贏了?”
“右軍!”林稚笑答。
左軍右軍是本朝的蹴鞠球隊名字。盡管一支球隊只有十幾個人,但也要綴一個“軍”字, 以顯出那種浩浩蕩蕩的氣勢來。
右軍除了打球風格頗對林稚胃口, 還有一大優點,便是隊服顏色好看。
球頭球員皆穿青錦衣, 藍藍綠綠的顏色跳躍在純白透明的冰面上,煞是好看。
前世自然也有類似的球類比賽, 人們看球時的配套活動也更多樣——至少“吃”這一方面是必不可少的。麻辣蒜蓉十三香小龍蝦,鴨脖鴨胗鴨腸鴨舌, 炸雞可樂雞翅,總得來上一樣。
林稚也想過推出個什麽“蹴鞠套餐”, 裏面放上炸雞甜品烤肉串, 一邊看蹴鞠一邊吃。
然而此時看球地點多為戶外,且數九寒冬, 沒人願意灌著冷風吃東西,只得暫時作罷。
又聊了幾句蹴鞠, 阿藍擦著桌子道:“剛才劉三郎把小郎君定下的梅花肉和豬肘送來了。”
“怎麽送得這麽早?”林稚脫下氅衣,“往日都要過了午時才來。”
阿藍道:“劉三郎說了,天氣冷,早點送完早點完活兒。”
“挺好的。”林稚發自內心道,“是個好習慣。”
幫阿藍打完井水, 林稚去庖廚看劉三送來的梅花肉。
五分肥五分瘦, 肥肉部分潔白細膩,瘦肉部分肌理分明, 嗯, 是塊好肉。
這樣的肉可以煎著吃烤著吃燉著吃, 也可以做成臘肉,搭配菘菜、蒜苗、春筍,做成小炒吃。
雪後必是晴天,眼下幾日天氣都很不錯,適合洗洗曬曬,也適合置備些腌貨臘貨。
“小雪腌菜,大雪腌肉”,如今小雪大雪都已過去,各家各戶都開始動手腌菜腌肉。
昨日林稚去陳三娘香藥鋪裏買香藥,瞧見對方院子裏放著一個碩大的腌菜缸,屋檐下掛著一串串腌肉。
看著各式各樣的腌貨,林稚感嘆:“今年就要過去了。”
陳三娘也道:“可不是嘛!”
林稚一邊感嘆時間都去哪了,一邊拿小刀剔除五花肉上的筋膜。
剔完筋膜的五花肉用布巾子擦拭幹凈,切成合適的大小,先給肉細細密密地抹上一層米酒——旁的酒也行,但沒有米酒香醇,容易破壞風味。
如此抹完幾次米酒,再把用炒香的桂皮、八角、花椒和鹽制成的腌料,均勻地抹上五花肉。
直抹到肉皮表面油光水滑了,再穿繩掛在涼棚架上。周圍還有幾條辮得整整齊齊的蒜辮子,擺在一起也算賞心悅目。
聞見肉的香味,四毛跑出來,眼神堅毅地盯著涼棚架子上的臘肉。
林稚低頭看它,“想吃?”
四毛汪汪兩聲。
“那你快點長大。”林稚道,“長大以後,躥起來就吃到了。你現在有點矮。”
四毛嗷嗚一聲,扭著尾巴跑走了。
四毛最近長大不少,越來越有阿拉斯加的樣子了。林稚尋思,等到過年就把它帶到宅子裏,讓它看家護院。
小紅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還有那十一只雞崽……搬家果然是個大工程。
拾掇完腌肉,林稚洗幹凈手,又開始研究起那些豬肘。
天一冷,人們便格外愛吃熱乎乎的肉菜,自進入冬天,除了火鍋屹立不倒,腐乳肉、鹵豬蹄等幾道高熱量菜明顯有回春跡象。
食客們就像“渣男”一樣,拋棄了原來清新淡雅的小炒時蔬,紛紛回到高熱量炸彈的懷抱。
“大冷天的,還是吃著蹄子最舒心!”一點了三道紅燒豬蹄的食客笑道。
林稚笑著說是,心中卻忍不住腹誹:“前幾天你誇清筍藕片‘最是清新淡雅’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雖然如此,還是得顧及著客人們的口味,適時對食單做出改變——比如說添些肉菜。
豬肘就很不錯。
豬肘的做法有很多,紅燒清燉燒烤,醬著吃也很好。最常見的做法還是紅燒。
但考慮到豬肘的口感和味道多少和豬蹄有些相似,再用紅燒法烹飪,就有點撞號。林稚便想著做成拆骨豬肘。
拆骨豬肘,顧名思義,把肘子肉拆出來,先炸後燉,別有一番滋味。
庖丁解牛這種事還得讓專人人士來做,林稚把阿藍喊來,讓他做拆骨的活計。
“沿著骨頭切下來就行,形狀嘛……方正一點,一塊一塊的。”
阿藍點頭:“要想切出形狀必須得是生肉,熟了形就散了,幸好小郎君沒把這豬肘提前煨了。”
“煨了也不要緊。”林稚很財大氣粗地道,“煨了咱們就把那只吃了,再切一只就是。”
阿藍笑著看了看劉三送來的那十幾只豬肘,嗯,小郎君確實有底氣說這個話!
把阿藍的刀工誇了好幾番,林稚接過那碗切成四方麻將塊的豬肘肉,先放醬油、黃酒和胡椒粉腌制,覺得入味兒了,下鍋炸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