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新年大選(第2/2頁)
林稚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隨口一問:“他那時的票數是多少。”
“總數不超過五。”阿藍搖頭一笑,“其中兩票還是我和阿青投的。”
林稚笑了出來。
這種推選活動雖然不那麽正式,但畢竟關乎酒樓面子,不乏存在找托兒的現象。林稚倒很隨意,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酒香不怕巷子深。
他隨意地往周圍掃了一眼,除了一臉淡然的程朝雲,還看見了幾個說不上生的面孔——當初他在春風樓買撲之時,嘲笑他三十兩出價少的“貴人”。
林稚沒什麽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片刻,饕先生甩著白胡子走上席台,在排山倒海般的掌聲中宣布了年選開始,並向觀眾席分發了筆墨紙箋。
剩下的選票、投票、計數的活動,其實和他們沒多大關系,林稚覺得無聊,和阿藍說了一會兒小話,然後便聽饕先生那邊宣布了結果。
他舉著那張寫滿了正字的便箋,微笑著看向林稚。
“今年最受歡迎的酒樓——林氏酒樓!”
話音剛落,觀眾席瞬間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就連各路酒樓店主的席位也不例外,同樣掌聲熱烈。
林稚站起身來,去往台前,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人群——都是曾經去他店裏吃過飯食的食客啊。
“恭喜店主郎君!”
“林小郎君實至名歸!”
林稚朗聲道:“多謝諸位,新的一年,林氏酒樓定會繼續努力。”
底下的掌聲更熱烈了。
不知那幾個“貴人”有沒有認出自己,林稚掃過他們一臉吃癟的表情——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輕舟已過萬重山。
年選榜首的錦旆明日才會送來,林稚拿著那張便箋,從席台走下來,笑著和阿藍互道了聲喜。
阿藍感喟:“當了這麽多年廚郎,還是第一次拿到年選榜首。”
“誰不是呢?”林稚笑道。
忽然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恭喜林小郎君。”
林稚都不用回頭,便知是程朝雲。
其實他有點不知道該和這位曾經的房東說什麽,只道:“程娘子客氣了。”
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程朝雲道:“林小郎君不必多想。技不如人,合該如此。”
林稚道:“不過是九十分與九十分的區別罷了,程娘子何必妄自菲薄。”
程朝雲剛才看過票數,春風樓四十多票,林氏五十多票——確實是九十分與九十分的區別。
她笑了一下,“能和林小郎君成為對手,是我的榮幸。”
林稚笑道:“我同樣如此。”
轉天錦旆送來的時候,林稚正在做面繭。
沈小七對那色澤鮮艷的紅色錦旆愛不釋手,“真好看!咱們可是這麽多來,唯一能打敗春風樓的酒樓呢。”
阿青和阿藍也都從庖廚跑過來看——這時候的錦旆對於廚師,就像錦旗對大夫一樣,著實是一份榮譽的象征。
林稚目光柔和地看了他們一眼,吩咐沈小七:“就掛在大門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沈小七喜滋滋地把紅色錦旆掛了上去。
幾人仍興奮著,林稚笑了笑,繼續低頭做面繭。
初七人日,慣常要吃這種酸餡包子。
用泡發的腐竹、去蒂的木耳、洗凈切絲的小白菜做餡兒,拌上調料,常溫發酵一夜之後,餡料酸香撲鼻,由此做出來的包子別有一番風味。
同為酸味吃食的還有漿水和水飯。
漿水是發酵過後的米湯,味道酸中帶甜,略有酒味,加糖回鍋熱一熱,口感更佳。
水飯是用大米和發酵米湯制成的稀粥,味道酸中略微帶些甜,和漿水差不多。有的人做水飯為了追求酸味,還會放醋。
這兩種小食林稚在慈幼局時都吃過,覺得味道還行,但都沒有面繭好吃。
蒸好面繭形狀比一般包子形狀略鼓,面皮松軟,餡料爽口——有點像酸菜餡兒的包子。
有小孩子的人家做這種面繭,通常都會放進去一塊寫好官銜的小木牌,讓小孩吃到這包進木牌的面繭,就意味著能做官發財。
不過酒樓裏的四個人都已過了孩子的年紀,這種“長大能當科學家”的說辭已經吸引不了他們,林稚便把小木牌換成了洗幹凈的銅錢——誰咬到誰就能發財,更能吸引在場的幾個財迷。
結果是林稚好運氣地吃到了帶銅錢的面繭。
阿藍舉杯道:“小郎君這是要發大財了。”
“見者有份。”林稚把那枚銅錢拿出來,把面繭分成四份,“來,大家一起發財。”
幾人都笑著接了過來。
吃完這頓酸香濃郁的面繭,差不多到午時,七皇子果真像年前所說,如約來店裏吃了飯,還帶來一個消息。
他的親媽,當朝聖人梁皇後,過幾日也要來酒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