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3/4頁)

否則,當琉璃界中靈氣供給不足時,仍會降下天雷來清除謝硯之這一異類,直至他消失為止。

而池川白之所謂會被蒼梧挑中,只因他對謝硯之的恨意早已刻骨入髓。

柳南歌或許會因謝硯之而背叛蒼梧,池川白卻不會,只要顏嫣仍存活於世,他與謝硯之便永遠都會站在對立面。

就像柳南歌永遠都不會與顏嫣和解,男人的嫉妒心同樣可怕。

柳南歌與池川白又恰好因立場不同而看不對眼,剛好能相互制衡。

他們永遠也不會有合作的那天。

蒼梧從千萬修士中挑中他們二人,可謂是深諳馭人之道。

被柳南歌戳中痛處的池川白瞬間變臉,正要出言反擊,便聽見破廟裏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想必是顏嫣醒了。

他與柳南歌好歹也在蒼梧手底下共事了數十年,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開始配合對方,在顏嫣眼皮子底下演戲。

只聞柳南歌驟然拔高嗓音喊道:“池川白?你是如何找來這裏的?”

池川白人狠話不多,與她假戲真做,一劍刺去,險些削斷柳南歌手臂。

劍光重影中,柳南歌悶哼一聲,捂著流血不止的右臂,狠狠剜他一眼,半真半假地放著狠話:“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我定會讓你十倍還回來!”

柳南歌說完便跑,並未在此處多做停留,既因傷得略重需及時處理傷口,又怕多說多錯,會被顏嫣發現端倪。

她與池川白早就結下了梁子。

也不怕多添這一筆,總之,假以時日,她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顏嫣扶著墻,跌跌撞撞走出破廟時,只看見一地尚未幹透的血跡,與正在拭劍的池川白。

她目光渙散,步履蹣跚,太陽穴仍在突突跳動,整個人猶如大病初愈般蒼白,襯得她頸子上那圈指印愈發鮮紅奪目。

池川白目光在她蒼白的面頰與鮮紅的脖頸上來回掃視,心中略有些難受,只因他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連忙收起劍,想去攙扶顏嫣。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池川白手僵在半空,略有些怔忡。

旋即,調整好情緒,轉身,對顏嫣笑了笑:“阿顏,你醒了?”

顏嫣沒接話,用一種微妙的眼神打量他。這一眼蘊含太多信息,恍惚間,池川白還以為她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可顏嫣什麽都沒說,以最快的速度收回目光,盯著自己鞋尖發呆,仿佛那一眼只是池川白憑空生出的錯覺。

池川白不知接下來該如何做。

若想瞞過謝硯之的眼睛,所設之局必不能有太重的痕跡,正因如此,蒼梧並未告知池川白自己的計劃。

一切都該以最自然的方向去發展,方能不被發現破綻。

池川白猶自糾結著,該不該在此刻將顏嫣送回哀牢山。

原本平靜的空氣一陣陣扭曲,謝硯之徒手撕裂空間,驟然出現。

本還搖擺不定的池川白頓時有了主意,此時還不宜與謝硯之正面對上,將來顏嫣自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念及此,池川白不再猶豫,啟動蒼梧賜下的破空錐,消失在此地。

此刻的謝硯之眼中只看得見顏嫣,他再也顧不得那麽多,一把將顏嫣揉入懷裏,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顏嫣躲避不及,索性就這麽讓他抱著。

她腦子裏依舊亂糟糟的。

無數段本不該屬於她的記憶在腦海中橫沖直撞,前世今生交織成一片,亂到她無暇再去想別的事。

她閉了閉眼,輕推謝硯之的肩,從所未有的疲倦:“我累了,想回家。”

縱是什麽都沒做,謝硯之亦能感受到顏嫣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對他的抵觸。

他不知顏嫣為何會這樣。

勉力扯了扯唇角:“好,我們現在就回家。”縱是再不舍,也該以最快的速度放開她。

顏嫣沒再看他,頗有些急切地問。

“為何只有你一人來?錦羿呢?他在哪兒?”

那抹勉力被擠出的笑霎時僵在唇畔,謝硯之眸光暗了暗,嗓音似火燎過般幹澀:“他在哀牢山上。”

說完這話,他又低頭去看顏嫣。

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句誇贊亦或者是關心的話語。

為了找她,他不斷撕裂空間,幾乎耗盡了身上所有靈力,衣裳也破了,發冠也歪了,她不可能沒發現。

她至少也該問問他是如何找過來的,而不是如現在這般漠視他。

可她從始至終都沒問過一句。

明明他們昨晚才交心,他以為她至少該把他當做朋友來看待了……

他不懂為何會變成這樣。

轉瞬之間,他腦海中掠過無數種猜想,不論哪一種,都令人膽戰心驚。

他甚至想過,顏嫣是否已然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可她眼中並未流露出半點恨意,只是淡漠與疏遠,仿佛根本不認識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