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園20(第2/3頁)

許曇身體一軟,臉色頓時更難看了,他一把抱住於洲的手臂,身體微微顫抖,於洲拍拍他的後背,小聲說道:“我去報警。”

敲門聲還是沒有停,而且一聲比一聲大,咚咚咚地震得耳朵疼,於洲心裏犯怵,問許曇:“你們家是黑道麽?”

許曇顫抖著聲音說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又抓住了於洲的胳膊,他呼吸急促,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變了調:“我好像又控制不住了,對不起,我現在太緊張了,情緒激動就容易......”

情緒激動就容易失禁,這個於洲知道,他摟住許曇,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拿起一旁的毯子將他裹住,輕聲問道:“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被這樣密不透風的包裹著,許曇的安全感提升了一些,情緒漸漸舒緩,但是外面的敲門聲震天響,他的身軀又是一顫,死死地摟住了於洲的脖子。

門外站著五個壯漢,門裏是兩個十六歲的少年,兩人勢單力薄,一個強作鎮定,一個裹著毯子瑟瑟發抖。

正當兩人的心高高懸起的時候,他聽到了警鈴聲,警察趕到門口開始調節,於洲和許曇繼續縮在次臥裏,門外的說話聲聽得不太清晰,但是那五個人的氣焰明顯小了一些。

畢竟許家是首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想把事情鬧大。

於洲趴在門口,看見那五個人走了之後才打開門對警察道謝。

警察離開後許曇冷笑:“這還是我爸第一次這麽關心我。“

“關心”二字充滿了嘲諷,他繼續說道:“當然啦,他又不是只有我這麽一個兒子,都是耗材嘛。”

於洲不說話,就這麽默默地聽著許曇說他小時候的事情。

許曇的父親很狂躁,在許曇很小很小的時候拿著一疊厚厚的錢把他的鼻骨打錯位。

在許曇剛上幼兒園時,因為許曇背不出乘法表,他把許曇從二樓扔了下去,讓許曇摔到冷冰冰的泳池裏。

從此之後許曇的應激反應就更嚴重了,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尿褲子。

於洲問許曇為什麽他的媽媽不護著他。

許曇說他媽媽只是一個歷經千辛萬苦才上位的情婦,在家裏一點地位也沒有,每天只知道哭,哭完之後繼續買包包和首飾,出席各種名流宴會。

“在她心裏,錢比我重要。”

於洲越聽越難受,當他聽到許曇把他爸打掉了一顆牙齒時,他心裏的難過達到了頂峰。

許曇是很壞,可是他也很慘,扭曲而冷漠的家庭環境塑造了他格外糟糕的性格。

“我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些,因為怕別人笑話我,然後在背後說,你瞧那個首富之子也不怎麽樣嘛,他活得好像一條可憐蟲啊。”

許曇趴在枕頭上,輪廓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在寂靜的夜色中,他突然說道:“但是現在的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不那麽無聊了。”

“為什麽?”

許曇轉過臉,眼裏帶著一絲羞赧。

見他許久沒有說話,於洲問道:“那你做這些事,難道就是因為無聊?”

簡直不可理喻,就因為無聊而肆意傷害別人,簡直是瘋了。

許曇:“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麽,你肯定覺得我不正常。”

於洲沒有反駁,許曇哼了一聲:“我什麽都有,但我的心是空的,我爸有很多私生子,我媽愛金錢和權勢遠遠超過我,孫饒和周然他們是因為我能照顧他們的生意才做我的走狗,我身邊沒有一人是真心的。”

“你需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哈哈,”許曇樂了,“我只會埋怨他人,絕不反思自己,沒有樂趣就制造樂趣,看見別人痛苦,我心裏就爽快。”

於洲就不說話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許曇扯了一下於洲的袖子,突然低低地喊了一聲於洲的名字,然後說道:“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驚的於洲轉過頭看他,瞳孔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許曇低垂著腦袋,抓了一下頭發,頭上兩根頭發翹起來晃動著,他小聲說道:“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和你說一聲抱歉。”

“希望我的任性妄為還沒有造成太多的錯誤。”

於洲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他凝視著許曇的眼睛,發現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像一顆晶瑩剔透沒有任何感情的玻璃珠,那裏面沒有任何歉意,只有帶著殘忍天性的狡詐和漠然。

他學會偽裝了,但還偽裝的不夠好。

他的三觀已經完全扭曲了,恐怕這輩子都矯正不過來。

他信奉達爾文主義,認為這世上沒有對與錯,只有強與弱。

看著於洲面無表情的臉,許曇臉上的歉意慢慢消失了,他睜著那雙狐狸眼,眼珠圓溜溜的:“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於洲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心裏是不會感到歉意的,你很自負,又十分傲慢,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怎麽可能真心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