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6頁)

每日得了空就往山下跑,時不時檢查王玄之的功課,再帶著他一起去鏢局。

如今王家的印章和鑰匙在王姝的手上,等於王姝是王家的掌權人。

鏢局的一切事務王姝都需要了解,不能做睜眼瞎。再來,汪進飛還在追查王春貴夫妻倆的下落,鏢局也有其他的消息時不時傳來。搞運輸便是這點好,消息靈通。王姝和王玄之作為繼承人,必須要及時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臨安縣城內,蕭宅。

後宅女子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自從管家權被分,庫房鑰匙被林氏拿走,梁氏就病倒了。清輝苑裏整天大夫進進出出,屋裏彌漫的全是苦澀的藥味兒。一來是林氏心裏過不去自己被下了臉面這道坎兒,不願出去見人,二來則是蕭家近來遇上了麻煩,有些事需要她給出一個交代。

梁氏雷厲風行地處理了兩個妾室,以她獨特的方法,最終還是惹來了麻煩。

事實上,若是以太子府往日的尊榮,她堂堂太子妃處理個妾室自然是不必擔心後顧之憂。但梁氏料理人的時候沒顧忌太多,只想著立威,事後才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

蕭衍行太子之位被廢,太子府被抄,明面上太子府的勢力早已被瓦解了。

如今的蕭家雖然還姓蕭,卻已經不被皇家認可。梁氏就是姿態再高,卻也不過是庶人蕭衍行的妻室罷了。她若是好聲好氣地將劉氏送出來,就沒那麽多事兒。可既把人趕走偏又要毀人名聲,愣是把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往死路上逼。

妾室家中無權無勢還好,但劉氏是官家之女。

劉氏的父親乃臨安縣縣令,她的親生母親賀氏多年壓死了正妻,為劉家生了兩子一女。劉氏在閨中時不敢說比男嗣得人看重,卻也十分得父親真心寵愛。

劉仁是個七品小官沒錯,卻是當地父母官。梁氏如此欺辱他的愛女,他如何不憤怒?

劉家已經來了蕭府不止一趟,幾次上門讓梁氏給出一個交代。

每次來,都是幾個厲害的狀師帶著三十幾個衙役手持武器上門。可梁氏如何給個交代?她當日處理劉氏時手段簡單粗暴得根本經不起推敲,此時便是當面對峙,她都做不到。

蕭家自然是避而不見。

蕭家不開門,縣衙的人又不敢硬闖。畢竟這裏住著的是廢太子,哪怕被罷黜了皇子的身份,人家身體裏流動著的還是皇家的血。皇帝如今要收拾他才將他太子府抄了。將來若是又想起太子的好,再起復。他若是鬧得過了分,指不定會全家倒黴。

不過忍下這口氣是不大可能,尤其劉仁的愛妾每日都在他耳邊哭。自己心愛的兩個兒子也總是再為姐姐鳴不平。劉仁占著道理才敢上門鬧一鬧,且也絕口不提蕭衍行,只敢讓梁氏給交代。

府邸門口整日有人徘徊,嚇也嚇死了。梁氏一面為蕭衍行為提拔林氏打壓她而慪氣,一面又為七品芝麻綠豆小官的挑釁感覺到深深的被羞辱。

本來梁氏是在裝病,到後來還真嘔得食不下咽,病倒了。

林氏也損,在看梁氏倒黴這事兒上她從來都是添磚加瓦,沒有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幫一把的可能。那劉家不是堵著門口要交代麽?

她不僅不攔著,還刻意把人放進來。

關於劉氏當初被人捉奸在床的事情始末,她秉持著自己一個側室沒權做主的態度,把人送去了清輝苑。

不得不說,林氏這一招是真的損到沒邊兒。梁氏本就病著,哪裏有精力應付劉家人?

兼之林氏惡意的煽風點火,膈應她。她火氣一上頭就有些失去理智。病情的影響,本就身體虛弱,幾番汙糟的情緒一沖上腦就顧不上其他,幹脆就拿家世壓人。梁國公府對上京城的勛貴人家可能是不夠看,但壓劉家一個七品芝麻官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的態度就是,我梁國公府的嫡長女,便是做了這些事,你又能奈我何?

劉家頓時就被她的態度給激怒了。

劉仁是個小官沒錯,但臨安縣有廢太子蕭衍行。他這個官兒再小,也不是無人拉攏的。自打蕭衍行搬入臨安縣,京都不少人向他遞過橄欖枝。原本劉仁將女兒送進了蕭家,算是上了蕭衍行的船。結果梁氏弄了一手臭棋,等於徹底將劉仁趕出了蕭衍行的船。

且不說劉仁為此搭上了京城的人,背地裏提供了些蕭衍行出入過臨安縣的證據。就說林氏看了梁氏好一番熱鬧以後,還沒來得及去清輝苑奚落梁氏,就見蘇嬤嬤慌裏慌張地從外頭跑進來。

一進門什麽話都沒說,屏退了左右。

而後才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交到林氏的手中。

“怎麽了?”

“京都本家來的信。”

蘇嬤嬤的臉色不大好看。雖說京都林家跟自家主子這麽多年一直沒斷過書信往來,府上的老太君時常掛念著林氏。但似這般快馬加鞭的急件,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