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5/6頁)

王姝不曉得被她送進京城的柳賬房會如何,心不禁懸了起來。除了京城這處,江南三州的問題也不小。

“你方才說陳良生是出身江南,可記得他是江南哪個地方的人?”

這個王春貴夫妻便不知了。

他們只記得人籍貫是江南,具體是江南何處的人,只有王程錦知曉。

王姝見他們想不起來。便也沒有勉強,讓人給兩人安排了屋子和洗漱的水。一行人剛被汪進飛從馬場撈回來,各個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聽王春貴說,王家的老管家胖叔,在被賣入馬場的第二日,就被激怒的馬踩踏至死。

胖叔是王姝出世前就已經不在府中,替王程錦做外頭的事兒了。王姝對著人沒什麽印象,但王春貴夫妻倆熟得很,不忘說了句:“老爺的私賬,只有胖叔知曉在哪兒。”

王姝一愣,“私賬?”

“對。”王家人少,沒有那麽多爭權奪利的麻煩,卻不代表賬簿都是不含貓膩的。任何一家商戶,都有對外的公賬和對內的私賬。因著王姝獨特的改良良種的天賦,王家背地裏的家財遠比賬簿上寫的多,那些東西,自然就需要一套私賬,“可惜胖叔臨死之前,也沒告訴任何人。”

王姝不知為何,想到自己‘嫁妝’庫裏的那個黑色的小木盒。那個該不會是她爹的私賬吧?

心裏有種隱隱約約的預感,王姝送走了王春貴等王家的老人回清河鎮。讓他們替她守著王家老宅和家中的祖產。自己則又選了一日,折回了蕭宅的後院北苑。

將藏在她屋子床底下的木盒拿了出來。

這木盒用的魯班鎖,不是那麽好解開的。

王姝原先打算慢慢研究,誰知道箱子帶回來便被試驗田的事情給沖的忘記了。如今也沒那功夫解,只能帶著木盒從小門偷偷溜回寺廟。

她還是從後山走,剛進了院子不久,就發現院子門口有人在探頭探腦。

她連忙將木盒放到床裏,打發了喜鵲過來問。

喜鵲問過了才知道,寺廟外頭好似來了什麽人,是蕭家的人。估計遇上了點事兒,需要求見蕭衍行。但是蕭衍行如今人根本不在寺廟,外頭那些人又不見到人不走。僧人們沒有辦法,才頻繁地去王姝的院子張望。想來問問看王姝能不能將那些人打發走。

王姝眉頭皺起來:“誰來了?”

喜鵲不知,搖了搖頭。

“罷了,把那大和尚叫進來。”王姝已經在寺廟齋戒快一個半月了,再有半個月就該回府了。蕭衍行不在,她看在目前還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幫一把。

大和尚很快進來了,不敢過多的在女香客的院子逗留,他言簡意賅地將事情說明。

原來,來人是京城林家的人。

來到臨安縣,是因為林家老太君病重。老太君極其思念孫女,盼著能在臨去之前見一見多年未見的孫女兒,特意來蕭衍行這裏求個恩典。請蕭衍行準許林氏能回京城侍疾,圓林老太君這一念想。

王姝:“……這事兒主母做主便可,大可不必來問主子爺。”

“怕是不行,”僧人額頭都是汗,“聽說蕭宅主母仍在病中,如今做不了這個主。”

王姝:“……”那她更做不了主。

王姝正在犯難,該用什麽理由將林家人打發出去。就聽見外頭忽然傳來僧人驚呼的聲音。

這些常年茹素的僧侶瘦弱得一推就倒,根本擋不住身強力壯的林家護衛。爭執之中,那些人推開了僧侶闖了進來。且也不管寺廟的阻攔,直奔寺廟的後廂房。

“糟了!”

僧人驚呼一聲,顧不上這些,著急就往蕭衍行的院子跑。

王姝狠狠抓了一把頭發,暗暗罵了一句‘蕭衍行你記住你欠了我一筆’,然後吩咐喜鵲鎖好院子。跟上僧人的腳步就火速往蕭衍行的院子跑去。

從她的院子去蕭衍行的院子還挺近,跑得快,一炷香就到了。

王姝顧不上跟守門的人解釋,從人家咯吱窩鉆了進去。兩條腿跑得飛快,直奔蕭衍行的屋子去。蕭衍行的屋子果然是沒人在,守門的是莫遂。王姝也不管其他,推開莫遂進了屋就開始脫衣裳。腰帶、外衫、羅襪扔得到處都是,人呲溜一聲跑進了蕭衍行的床榻。

外頭的喧鬧聲很快就鬧起來,果不然,那群人在門口跟守門的人鬧起來。

王姝拆了頭發,裝作剛起的樣子。

她兩手攥著衣領,赤著腳便開了門。她立在門廊下面,遠遠地站在門邊兒就朝門口喊:“鬧什麽?爺還在歇息呢!鬧事兒的都給我打出去!”

只見領頭那人要擡頭,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推出了院子去。

那人還要闖,莫遂已經提了劍去。

王姝還要往下走,想要就近說些什麽。結果腳才踩到走廊的石磚,就發現自己忽然被一片黑色陰影給籠罩了。熟悉的檀香味彌漫了鼻尖,她扒拉了很久才要扯下來,就被人給死死按住。蕭衍行清越的嗓音仿佛天空飄下來,輕聲呵斥道:“套上,不準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