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蠟(第6/14頁)

本來我還沒有這麽異樣的感覺,跟蒙翔夫婦聊過之後,這個念頭開始強烈了起來。蒙佳瑩是個很任性、很倔強的女孩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她勒索父母是為了什麽,但一個如此剛性的女孩兒,說死就死?她死兩回不是她想死,是以死來脅迫,來達成目的。這個蒙太太看得很清楚,我也一樣。

我的腦子轉啊轉,越轉越想把這個案子、把死者蒙佳瑩往下挖。以死威脅,蒙太太說蒙佳瑩再沒問家裏要過錢,在此之前她已經從家裏拿走了一千萬。禍害人不能釘死了一個人禍害,是不是真有可能她還有別的威脅對象?一樣的套路,但是對方沒有理睬她?

她自殺應該是事實,但究竟是什麽導致她自殺的,我現在特別想知道。一想到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孩兒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還給父母留下不解的謎團,我的心就抽痛。就是一種代入心理吧,父母為了孩子忙忙忙、忙掙錢,而孩子卻感受不到家庭溫暖,她去怨恨父母。我又何嘗不是呢?我連忙掙錢都算不上,就是在崗位上忙,為社會安定繁榮而忙,為此我犧牲了陪伴我兒子成長的時間、跟我兒子交心的時間,以及許許多多父親應該給予兒子的時間。本來我的家庭就有許許多多的問題,他攤上那麽個媽,又攤上我這麽個爹,一想到我兒子的未來會不會也像這個女孩兒一樣深陷迷霧,我就心絞痛。車門打開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夏新亮上來了。

“他們情緒還行嗎?”我問。

“不好。誰遇上這種事也好不了。尤其蒙翔的妻子,挺叫人掛心的。”“嗯。”

“說實話,我也不願意相信蒙佳瑩是自殺。但是現場就是那麽個現場……蒙翔倒是比較理智,但也是強撐著。我臨出來,他跟我問遺體交接的事,眼眶都紅了。唉。不過話說回來,師父,”夏新亮系上了安全帶,“您有沒有覺得跟車裏燒蠟燭自殺挺……怎麽說呢,不是很常見。我還琢磨這事來著,你看她哈,一開始吃安眠藥,跟著又割腕,都是挺傳統的方式,就說這回真想死,按她這個思維模式……上吊啊,跳樓啊,豈不是更合理?”

“確實。所以我考慮她是不是還是不想死,就還是想拿死威脅誰。”“哦?”

“這個手法啊,還是鵬子跟我說過,你感覺挺奇特,但是有幫富二代就這麽幹。他們開著車,喝完酒之後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兒,把車窗搖上,旁邊兒點一個蠟燭往車裏一躺,幹嗎呢?就是要錢。管家裏人啊、管誰的,要錢。你什麽時候給我錢,我什麽時候告訴你我在什麽地方,因為蠟燭燃燒氧氣嘛,車裏全是二氧化碳,威脅效果特別好。但是你其實特別不好控制,鵬子說基本上找到的時候死了好幾個,很多。”

“這……”

“搞黑貸款那幫人就愛給人出這種主意。”“您的意思是?蒙佳瑩欠了高利貸?”

“推測。不然幹嗎啊,嘩啦嘩啦地要錢,跟無底洞似的。”“那她為什麽不跟家裏人說?她爸能沒轍?”

“你不知道她貸款幹嗎啊。不吸毒,那賭不賭博啊?肯定錢沒往好處去。”夏新亮長出了一口氣,吹起了他前額的碎發。

“我真挺想往下查查這事的。還記得咱們討論過意識形態犯罪吧?”

“嗯。”夏新亮點頭。我倆聊過這事,他一學長搞集資詐騙,給他氣夠嗆。

“這年頭,智商犯罪最難搞。智商犯罪就是主要以詐騙為主,黑貸款其實就是詐騙,但是它打的是擦邊球。可它確實是老百姓目前為止無語無奈的犯罪形式。咱們投入這麽些警力去打擊,卻收效甚微。很頭疼。”

“真是無奈,逼死了多少人啊!家破人亡。”

許鵬自打專項開始高這個,跟我的過好幾回酒,真恰他都問壞了,他說:“大劉兒,從前這些事叫也聽過,暗也見過,但是真鉆進去,太可怕了,這種犯示太可怕了!殺人不用刀,比精神病還牛呢,好些讓你幹留眼!現在我們還發現向軍隊。各方面,放小額貨款的。你是公務員嗎?是。拿你的證件來我就給你放款,贊多少我都給你,因為你有單他你跑不了。孩子貨款,拿身份證來。你多大啊?今年十六步,你身份正我給你放數。其實就是“黑貨然”。孩子事黑貨款下嗎去你燈道嗎?玩兒去、遣夫,我好來料,第二次他還去。但你得把錢始我還上,比如說今天你借五萬,我給你口萬,你還得還我五方,家長知道了肯定不幹料!可要切新他防路能行嗎?他還有辦法,教你自殺,你死兩回,自殺死不了人,吃安眠藥,嚇睛他們。皆定給你還上這個錢。這小孩就開始了。”

要行法得警不了嗎?警不了。在我們現行的法律當中只有一個,叫“教啦”。但,他們不承認就不叫“歌暖”;他欠我錢我讓他還錢怎麽了?這種打擊是很無效的,所以這類秦件就展展發生。現在自殺率這麽高,跟這幫人就不了千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