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清河郡主(第2/2頁)

孟霽應了一聲,將信箋懸在火上,很快,火舌便將信箋燒化成灰。

陸少微看了一眼,說道:“到時我要見他,你背後的人。”

孟霽輕輕一吹,燒化的灰燼便輕飄飄地飛出去了,他眼睛裏滿是不舍,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轉到陸少微身上,說道:“她會想見你的。”

秋意漸濃,松原上的草開始漸漸枯黃,風一吹,枯草倒伏,好似麥黃色的波浪,發出簌簌的響聲。

果不其然,京中很快便派出使臣來了。

顫顫巍巍的文臣大儒,驅馬到陣前,隔著倒伏的秋草,中氣十足,厲聲數出濟王及叛軍的數十條大罪。謝燕鴻認得他,那是從前在禦書房教諸皇子念書的大儒,看來宋知望還是想從輩分大義上壓人。

這不是一招好棋,謝燕鴻想道。

陣前大罵了兩日,老先生聲音都啞了,久久未見的濟王終於出現了。謝燕鴻遠遠看著,覺得恍如隔世。濟王從前是太子,自謝燕鴻記事開始,他就是太子了,多年來一直拿著儲君的架子,作也要作出一副賢良的樣子。

他出判徐州,想必也過了不少苦日子,現在坐在馬上,竟有些形銷骨立的樣子,沒什麽精神。士卒與他不似謝燕鴻與他相熟,除了看出主子瘦了些,看不出什麽,都只顧著激動了,士氣大振。

濟王看著瘦,聲音卻不小。

他先是以尊師之禮,下馬作揖,然後才朗聲說道:“學生並非有不臣之心,只恐皇弟遭奸人蒙蔽,有礙國祚綿延,這才痛定思痛,奮然起兵,以除奸佞。”

這一番話,姿態放得極低,內裏卻顛倒黑白。

老先生吹胡子瞪眼,嘶聲喊道:“今上承先帝遺詔,自登極以來,勤謹終日......”

濟王倒好耐心,聽了他一套一套的稱頌之語,末了,才真正圖窮匕見。他溫和地問道:“先帝遺詔可有加蓋傳國玉璽?若無璽印,怎知不是奸人矯詔?”

傳國玉璽早在李朝末帝李矜焚燒宮室時消隱無蹤,一直都未曾找到。先帝為了彰顯正統,對外編了一套說辭,說是一夜入夢,見有須發皆白的老道,將印璽送入他懷中,醒轉時,印璽便陳放在書案上。

但沒有就是沒有,多年來,聖旨加蓋的都是新造的皇帝寶印。

濟王這樣問,老先生直接氣結。若說有印,印又從哪裏來?若說沒印,雖說人人皆知沒有,但人人又都要說有。直接從正統性上將了一軍,謝燕鴻在旁看著熱鬧,也不由得拊掌,這一步棋走得漂亮。

老先生煞白著臉,鎩羽而歸。

濟王勒馬回轉,馬上就去見了謝燕鴻與顏澄。他自然是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細數與二人以往的情誼。謝燕鴻一開始還覺得他脫胎換骨,如今看來,還是當時的樣子,沒有兩樣,甚至還比當初身子骨虛弱了不少,說上沒兩句就喘了。

“當時在徐州受了些風霜,如今秋涼,風寒未愈,並無大礙。”

謝燕鴻與顏澄交換了個眼神,並不全信。

此時,孟霽牽著個小童進來,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濟王笑逐顏開,慈和地介紹道:“犬子宋瑛。”

謝、顏二人忙起身,口稱“世子”,持禮見過。

不過這麽一小會兒才,濟王越發不支了,又寒暄了幾句,便要走了。謝燕鴻本就不愛與他說話,連忙順坡下驢,目送著濟王牽著小世子走出去。眼瞧著有名著青色衣裙的女子迎上去,牽了宋瑛。

隔著老遠,那名女子頭戴幃帽,看不真切,只知道身姿裊娜。

謝燕鴻問:“那是?”

孟霽背手立於謝、顏二人身側,聞言,意味深長道:“那是清河郡主。”

作者有話說:

新美女,前面提到過一次。

大約十章以內可以完結了,結尾寫得不順暢,磕磕巴巴的,大家可以存存,等完結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