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回終南山

前線戰報以八百裏加急的方式傳至臨安之時,已是端平元年五月三十一,相對於之前收復三京時候的引而不發。

此次孟珙奏報徹底拿下潼關,才算關上了關中東進的大門,徹底抓穩了金國經營數十年的關河防線,給宋朝爭取了不小的迂回空間。

至此,趙昀這才算松了口氣。相對於歷史上拿下了開封,戰爭才進行到一半就開始慶祝。

現下的這個趙昀明顯比歷史上的那個要理智的多,可能是修煉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悟性吧!

然而勝利總會沖昏一些人的頭腦,或者說讓他們看到了自己更進一步的機會。

此刻一些之前並不看好收復三京行動之人,便急於改變自己的立場,一躍成為了主戰急先鋒,要求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收復山東以及關中……

反倒是真德秀一夥原來的主戰派,一直都表現的很穩,前線將領也紛紛表示:中原疲憊,無力再戰!

……

昨日下了一場暴雨,把這剛換了主人的潼關城又好好的沖刷了一遍,清早,便有三人便站在潼關高達四五丈的城墻上,遠眺滔滔黃河,享受著夏日的涼風……

孟珙感慨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不知在下此生是否亦能收復北疆,躍馬塞外!”

丘志清聽罷,驚訝於孟珙這些年的變化,一點也不復當年給他的勇猛印象了,反倒是多了幾分儒雅,便笑著調侃道:

“其實上次在臨安我就想說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便當刮目相看!原本還覺得有些誇張,可沒想到一別經年,你倒是越發的儒雅了起來,再也不復當初那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軍中悍將的樣子了!”

對於丘志清的感慨,孟珙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本想說自己在這十余年間,先喪父,後喪母,前後在家丁憂四五年,除了讀書習武別無選擇。

奈何一想到丘志清的身世,他便識趣的轉開了話題:“聽說臨行前官家有意冊封你為什麽‘真人’被你推辭了?真的假的?‘真人’不是你們的追求麽?”

“是倒是真的,不過真人是修來的!離我太遠了,且師長俱在,哪能自己先接受冊封不是?”

當然了,其實這都是搪塞的話語,“真人”自然是自己修來的,這不假,可不代表接受冊封對全真道沒好處。

不過那得是大宋拿下關中之後的事情,不然人家蒙古人還占著關中呢,哦,人家蒙古人的冊封你,你三番幾次推掉,完了反過來接受了南宋那邊的冊封?

是你全真教飄了?還是以為我大蒙古提不動刀了?

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的丘志清,指著西南方向道:“璞玉兄,郭兄請看,此地西南三百裏便是我終南山重陽宮,如若璞玉兄和郭兄有心,貧道在重陽宮恭候大駕!”

郭靖微微一笑,道:“若有閑暇,定會一覽這終南形勝之地!”

孟珙卻是有些愁眉苦臉的道:“在下可就沒有那麽自由咯,河南一地實是被破壞的有些嚴重,等幾年吧,說不得我孟某人也可以如五百年前的那位本家一般,來個一日看盡長安花!”

丘志清笑了笑,知道孟珙說的都是實情,今年這個樣子想要順勢拿下關中地區怕是不太可能了,從南方運糧實在不便。

更別說還要兼顧河南一地的恢復和發展!

三人無話,又開始遠眺那滔滔黃河,遙望著那渭水,遙望那關中大地……

又過了幾日,形勢基本穩定下來,丘志清便打算離開潼關,返回重陽宮了,這日晚飯後,丘志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一柄拂塵,一柄劍,外加一個葫蘆。那葫蘆還是之前在洪澤湖中自己制作的,拿來給自己煮茶用,用真氣煮茶,俗稱功夫茶!

忽而,丘志清眉頭一跳,背上長劍帶上葫蘆和拂塵,便閃身出了房間,正好看到郭靖亦是跳到了房頂,一抹青影快速的向南而去……

兩人對視一眼,皆施展輕功追去,丘志清卻沒看到郭靖眼中一閃而沒的沉思之色,三人追逃之間,來到了麟趾原之下。

一擡頭,卻見來人很是囂張的站在塬上等著他們,丘志清提起輕功幾個借力之後登上塬頂,與來人面對而站。

卻見此人身著青衫,隨意挽了個發髻,卻禁錮不住熱愛自由的秀發,依舊散亂飄逸,手持玉簫,臉戴面具。

這造型,這氣質,丘志清立馬就想起來是誰了,這不就是桃花島島主,黃老邪麽?別以為戴著面具我就認不出來!

連丘志清都能認得出來,沒道理和他一起前後腳落地的郭靖他就忍不住來,郭靖剛要上前見禮,卻見這疑似黃老邪之人一掌就向他二人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