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3/5頁)
青年薄唇帶笑,眼尾卻湮著濕潤,深深望進她眼中。
“夏夏……”
“你給我時間好嗎?”溫夏喘著氣,側過頭不敢看他。
霍止舟終於笑了起來,這二十一年從未像此刻這般笑過。
“嗯。”
“無論多久,我都等你。”
溫夏終於坐起身,霍止舟也松松退開手臂,卻並未離開,俯下身緊望她,褪卻一雙帝王威懾的眼眸裏,此刻只有清潤溫朗,甚至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
“我可以吻夏夏嗎?”
溫夏濕紅的眼尾盈著一絲怯避,掀開衾被欲離去。
霍止舟黯然地按住她手:“好,是我嚇到你了。但你留下吧,子初了,外邊天冷。我去書房。”
溫夏仍想離去。
霍止舟:“母後知我犯病,派了宮人在外守著,你出去怕是會讓我母後誤會,若你不介意的話。”
小姑娘卷翹的眼睫撲顫著,終是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霍止舟頗為無奈,起身拉過方才散開的衣襟,胸前一片山巒分明的肌肉線條也遮掩在寢衣之下。怪不得會嚇壞她,他方才的確被欲念攜裹,差一點想不顧一切吻上她唇。
溫夏留在了他的寢宮。
只是心臟仍跳得很快。她安靜地和衣躺下,任由萬千思緒攪著她。
太後幫了她,她已經不再是戚延的皇後了。
她如今可以自己選擇夫婿了,為什麽還要尊著骨子裏的禮數。
她為什麽不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選一個如四哥哥這樣懂她的人。
這世間的男子不是都如戚延那樣只看重她的皮囊,至少與她一起長大的四哥哥不是。
寢宮安靜,未有宮人入內打擾,霍止舟也未再唐突進來。
溫夏有些疲憊地闔上眼,不再去想。
……
紫宸宮的書房燈火通明。
霍止舟斜靠龍椅上,膝間蓋著絨羽毯,殿中暖爐烘著一室暖意。
宮人侍奉在兩側,他淡聲:“退下吧。”
宮人小心退出書房,留下架在暖爐上的茶壺。
禦案上鋪著一卷畫,畫中是十八歲的溫夏。
霍止舟抿起薄唇,指腹摩挲著她紅唇。他一雙漂亮眼眸不再清潤溫朗,覆上一層洶湧灼燙的暗色。絨羽毯下,他自己紓解了出來。
他一向克制,除了對權力的征服,對其余任何都沒有欲望。
可唯獨對溫夏。
兄妹之情的畸變始於哪一天他已經記不得了。
他只清楚每一次憶起她,除了她幹凈的眼睛,清澈的酒窩,明媚的笑聲。還有溫立璋訓斥他時,她擋在他前面,說“爹爹要罰哥哥就先罰我吧”。
營地裏訓練受的皮肉傷都是常態,塗上藥膏,紗布繃緊個一旬就不會痛了。
可每一次她都會心疼,瞧著那猙獰的傷一邊掉眼淚,一邊問他疼不疼。
霍止舟在這悖逆的禁忌裏一遍一遍痛苦,而現在,她終於願意說給她時間。
她終於願意不再把他當成哥哥,而是會慌亂臉紅地將他當做成熟兒郎看待了。
……
對於戚延的文書,那日霍止舟回以客套禮節,寫下的回信由使臣帶回了大盛。
初冬的青州也逐漸降溫,入目的庭院樹木一片蕭瑟凋敝的景象。
戚延聽著燕國來的回信,燕帝文字簡練,客套地回會留意,卻並未在字裏行間提及奉還乾、嘉二州的事宜。
戚延不知這燕帝到底是怎麽想的,好像對兩座城池並不動心。
這幾日裏,常善治說沉船已經打撈完畢,沒有皇後娘娘的蹤跡。
戚延自然慶幸,可也更猜不透溫夏會往哪裏去。
青州應該是沒有她的消息了。
雲匿派去江湖中打聽的暗衛也並未帶回有用的消息。
幾日的恢復,戚延雙目已能瞧清,只是不能久睜,會畏光灼痛,徐華君依舊讓他覆上藥紗養著。
陳瀾的腳步聲傳進殿中,戚延聽力敏銳,聽出身後還跟著兩人。
“皇上,長寧侯世子與梁大人來青州見您了。”
戚延沒有心思,淡聲問:“你們倆來做什麽?”
“自然是勸皇上。”兩人行了君臣之禮後,才如友人那般嘆氣,苦口婆心。
“阿延,你已經把自己傷成這樣了,就回去吧,派人去找便是。”
戚延緊繃薄唇,不發一言。
梁鶴鳴這是不知道溫夏於他有多重要。
阮思棟:“雖然我也想勸你回京,也是太後派我二人來勸你回京的,但我想你不自己找下去是不會甘心。”
戚延這才有些松動:“朕不知道夏夏如今過得好不好。”
他多日不曾開口的嗓音帶著嘶啞:“她嬌生慣養,吃不了宮外的苦。”
“朕想明白了,等尋她回來,她就與太後、她母親住到皇宮裏。朕就住榆林離宮,等哄好她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