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4/5頁)
梁鶴鳴:“你眼睛都快找瞎了,還怎麽找?”
阮思棟瞪向梁鶴鳴,倒也是嘆了口氣:“阿延,有個事我覺得得跟你分析一下。”
“皇後逃宮,太後自責,寫了放妻廢後的詔書給溫相,溫家都在舉國尋找皇後的下落……”
“母後寫了廢後的詔書?”
阮思棟點頭,才憶起戚延看不見,忙應了一聲。
戚延緊捏手上扳指,卻沒有再多惱羞,只有苦澀的笑意:“她倒是一直將夏夏當成女兒,可沒有朕的璽印,那詔書不過是一張廢紙。”
那不過是太後慰藉心中的愧疚罷了。
阮思棟:“你聽我繼續說,溫家都在找皇後,你查到什麽線索,他們便派溫家軍一同查找。看似是焦急地幫著你,可曼娘跟我分析,皇後這般金尊玉貴的人物,自小都未受過一絲苦,偌大的溫家怎麽可能放心她流落在外?除非溫家知道她的蹤跡。”
戚延不覺得意外,他自然想過這些:“溫家不會告訴朕,你覺得朕能嚴刑逼迫溫家?”他用了刑,溫夏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阮思棟急道:“哎呀你是當局者迷啊!我是說他們既然也能找的地方,就肯定不是皇後所在之處!你只要找他們沒去過的地方不就行了!”
戚延握著茶盞的手倏然停下。
腦中已在迅速回想這些時日以來,暗衛調查的溫家所找過的地方,排除著剩下的城邦。
“雲州,許州,?城!”戚延當即下令讓陳瀾去查這些地方,可他又忽然道:“還有燕國。”
阮思棟不以為然:“咱兩國連貿易都沒打開,皇後能去燕國?那裏是有她哪個嫡親的人她才敢去吧。”
戚延喉結滾動,想起了溫家消失的四子溫斯和。
溫夏對溫斯和的依賴有多深,他從前與她在水中那次便已經知道了。
他只是這般猜想,並不認為那溫斯和會是燕國人。
派出人去查這三座城邦,戚延終於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來。
他沉聲命令陳瀾:“備馬車,朕要一同去。”
陳瀾與阮思棟他們都勸戚延先養好眼睛。
阮思棟道:“你好歹等他們先摸清那三個地方,你好再直接過去。”
“阿延,你與小皇後鬧成這般,我也挺為你可惜,也為小皇後可惜。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找著她,曼娘與我說,要你回想回想她離開之前你看見的異常。”
“她離開之前一直都在離宮,朕有三日不曾見過她,見她的那夜裏她做了夢……”
戚延嗓音暗沉,回想起那夜他聽宮人說她病了,趁她睡著前去看她,卻聽到她在夢裏喊太子哥哥。
他心都揪到了一起,去抱她時被醒來的她扇了一耳光。
她要他走。
那時的她便還是她,不是那個易容的女子。
後來他便不敢再去打擾她,被阮思棟邀去了運城喝酒。
修長手指忽然敲擊在膝上。
戚延沉聲問阮思棟:“你可記得從運城回來那次,朕說有一女子有幾分像皇後?”
問到這裏,戚延好像倏然抓住了迷霧裏的一縷光,沉聲命令陳瀾:“那是八月二十幾日,把朕出城的日期查明白,把那一天進出城門的所有名錄送到朕面前,即刻去辦!”
阮思棟搖搖頭:“皇上啊,那女子我也看過了,她普普通通,別說臉不是皇後,就連身材也不是,你哪只眼睛覺得她像皇後?”如今戚延眼睛看不清,阮思棟說完這句便有些後悔,忙請罪。
戚延覆著藥紗,雙目看不見後好像思緒越發清晰起來。
目中是那女子的背影與憶九樓那豐姿玉立的掌櫃。
那女子明明與溫夏全無二致,是哪裏會讓他覺得像?
怕生時怯意的躲避?
垂眼的姿態?
不管是什麽,他都只有在那一次,僅僅是那一個陌生女子身上瞧出了溫夏身上的親切。
——她極有可能就是被易容過的溫夏。
戚延心臟蓬勃跳動,可忽然整個人又頓住。
他想起了那女子身邊憶九樓的東家。
他猛地扯下藥紗,冷冷盯著睜眼處耀眼的天光:“查封憶九樓,我要背後東家所有的消息,把掌櫃帶來見朕。”
憶九樓。
十九。
溫斯和。
戚延冷冰冰睨著這灼痛著雙目的天光,到此刻,他好像終於才摸到了一絲線索來。
阮思棟他們雖不理解,但也並未打斷他。
……
陳瀾派出會輕功的禁衛去查此事,三日後帶回了憶九樓的肖掌櫃與八月二十七日進出京都城門的名單。
戚延審問著肖掌櫃。
肖掌櫃已嚇去了半條命。
食樓被封,官兵二話不說押著他來到此地。
戚延雙眼已復明,深不可測的眸底只有狠戾的殺氣,他薄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冷得不帶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