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3頁)
“那上等的白玉笛何處能尋到?最好是有來頭的名家名器。”
錦雁道會為溫夏留心。
溫夏讓她盡快去辦好此事,叮囑道:“先別告訴皇上。”
錦雁笑著應下。
溫夏做著手中腰帶,心中縈繞不散的愧意也才終於平息了一些。想起霍止舟若再得一支白玉笛,應該也會很高興吧。她輕輕彎起唇角。
香砂挑起珠簾進入殿中,挫著凍紅的雙手:“主子,外邊又下雪了!”
溫夏這些時日在山谷中看盡了雪,只莞爾一笑。
香砂靠近爐火旁烤手:“也不知咱們大盛下沒下雪,天這麽冷。”
針尖倏然一下刺進了指腹,溫夏疼得抽了聲氣。
香砂擔憂地上前:“主子歇著,讓奴婢來做這難縫的地方吧。”
溫夏放下手中之物,起身回到寢宮。
站在鏡前,她掀開一點領口,雪白肩頸處的一排牙印仍留著淺淡未消的微紅。她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目中一片清冷,淡聲吩咐宮女打來熱水,用滾燙長巾捂消那痕跡。
褪卻了。
也都過去了。
……
一輛十分尋常的馬車穿行在邊關北地,終於駛入了大盛疆土。
馬車前後跟著二百余名魁梧青年,風雪肆掠,隊伍皆穿行其中。
只是馬車逐漸慢下來,車上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車廂裏,陳瀾面容嚴峻,遞上湯藥。
躺在軟塌中的戚延面龐慘白,薄唇幹裂起皮,唇周生出淡青色胡茬。一張臉再無往昔豐神俊美,桃花眼也死氣沉沉。
他無聲飲下藥,藥汁苦,他嫌棄地皺了皺眉。
陳瀾遞上蜜餞,戚延瞥一眼,瞧著又不是他愛吃的糖漬青梅,頗有幾分慍怒地惱一眼陳瀾。
可他如今又發不起火來,從離開那座宅邸後,他在途中就患了風寒,加上本就有傷,這一路才行出兩日,竟已拖得這般嚴重起來。
不再去拿那蜜餞,戚延閉上眼。
他走後,親衛稟報溫夏沒有用他留下的人。
好像也不奇怪,她本就不敢再信任他。
親衛說,她被霍止舟接入了皇宮。
不停不休地趕路,戚延睡不好,竟會在夢裏見到她被霍止舟接走的場景,她溫柔地對那個男人笑,就好似他親眼見著一般。
戚延不願再去想,他余生也許都會陷在這樣的夢裏,又何差這紮心的兩日。
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喉間也幹燥灼痛。
陳瀾面色凝重:“這般趕路下去不是辦法,溫三將軍已領旨趕往郯城,皇上如今龍體欠佳,當務之急不是趕去郯城坐鎮,而是盡快養好龍體。就算皇上趕到郯城了,您龍體欠佳,也無法病懨懨地振作士氣。”
戚延冷睨一眼陳瀾,嗓音嘶啞:“朕現在不想聽實話,朕想聽馬屁,聽好聽的話。”
陳瀾掀開車簾望著車窗外疾落的飛雪。
“再行一百裏就到朔城了,皇上去朔城將軍府暫養幾日龍體吧,待好轉些再啟程。”
戚延深眸微凜,許久後,幹裂的薄唇嘶啞應出一個“嗯”。
朔城將軍府。
那是溫夏生長的地方。